第20章

金羨魚其實一眼就發現了玉龍瑤的動靜,但她也懶得多說什麽。

玉龍瑤表現得也像個盡職盡責的看護,第二天一早就興致盎然地煮了早飯,叫她起床來吃,甚至還興致勃勃地打算幫她穿衣洗漱。

可惜金羨魚卻沒心思配合他的家家酒,她覺得很累,病中還要配合玉龍瑤演戲簡直糟糕透了。

在他觸碰上她肌膚的刹那,金羨魚下意識地又避了過去。

她不清楚玉龍瑤有沒有察覺到蹊蹺,玉龍瑤像是沒事人一樣,笑眯眯地幫她打理淩亂的發絲、衣襟,他甚至還打算喂飯。

好在玉龍瑤一向都是三分鐘熱度,熱情有一陣沒一陣,在這密不透風的看護中,金羨魚再度提出了抗議,在她強烈的抗議之下,玉龍瑤終於“遺憾”宣告放棄。

待到下午時分,謝扶危又來了。

“好些了嗎?”他坐在她床側,輕輕地問。

“還好。”金羨魚答。

謝扶危來這兒也是好意,她不好意思趕他離去。

只不過如何和謝扶危交流也是個大難題,這令金羨魚略感蛋疼,畢竟她未來的經驗也基本僅限於身體交流。

“……”

既如此,還是論劍吧?

於是,金羨魚斟酌著挑揀出幾個問題,詢問起來。

交談中,她懷疑這位智商之所以是35個點,很有可能余下的點數全都加在了劍道一途上。

其劍道上的心得體會不得不令人嘆服。

雖說她從前是個脆皮法師,但靠著金庸老爺子諸如“無劍勝有劍”、“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的言論倒也能勉強將談話維持下去,甚至還博得了謝扶危一二側目。

很好,繼續保持,金羨魚在心裏默默給自己打了個氣。

有顏有智商的瑪麗蘇才是正兒八經的瑪麗蘇。待她成功攻略到謝扶危,她就能順利跑路了!

“私以為無劍勝有劍,無招勝有招,以無法為有法,才是劍道的大境界。大音希聲,大象無形,或許便是此理。”金羨魚自信篤定地一通瞎繞。

哲學就完事兒了。

謝扶危聽得很是認真,纖長的雪睫如篩碎金。

望著謝扶危這般模樣,如雪峰冷峭,斜陽蒼茫,紅爐小雪,冷清得難以接近,飄渺不定。

他很少答話,說著說著金羨魚自己都有些沒底氣了,謝扶危這樣的人她真能攻略下來嗎?

少女櫻唇紅小,笑意盈盈,玉齒粲然,說話時候唇瓣一張一合。

雲鬢散披,松松沾玉潤。

擁被侃侃而談,櫻唇淺淺,映出月牙兒般的一抹朱紅。

謝扶危靜靜地、冷漠地注視著,不自覺想望。

他的目光幾乎移不開了所謂劍道境界他一字都未曾聽進去。

她的柔發是如此烏黑,唇瓣是如此柔軟。

她的眼睛裏仿佛閃爍著星星,謝扶危心頭忽生迷惘與困惑之意。

他想要捕捉這些星,他如被心魔驅使著,不自覺地靠近了這些閃爍的星芒。

他垂下了卑微的眼睫,在金羨魚驚愕的視線中欺身而上,附上了唇,唇瓣輕貼的刹那,他渾身不由顫抖,像是沙漠中的朝聖者,跪倒在綠洲前,將饑渴的唇瓣輕覆在如寶石般的水波紋上。

金羨魚:……這算是什麽神展開??這是在晉江,不是在po吧!攻略這種高冷劍仙難道不是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的靈魂共鳴嗎??

金羨魚怔愣了半秒之後,也微微揚起下頷,拗出了個纖弱的姿勢,嚶嚀一聲,閉上了眼。眼睫顫抖得厲害,好一副不堪承()歡的模樣。

氣氛這麽好不親簡直天理難容。再說她都已經做好獻身的準備了,只不過不是現在罷了。

謝扶危這個人,看著像玉刃破冰一般,嗆瑯瑯的冷清冰潤,但親吻卻尤其黏糊糊的,飽含侵略感。

意亂神迷間,腰間的玉牌忽地傳來風振林木般的清音。

金羨魚遲疑地往後推了寸遠的距離:“你的玉牌……”

唇瓣分開,旋即拉出一條銀線。

他像是擇人欲吞噬的霜白巨蟒,吐出鮮紅的舌尖,淡漠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她:“不必管它。”

……

玉牌響了三四回,遲遲得不到主人的回應。

玉龍瑤想了想,靜靜獨坐了片刻。很快他站起身,出了天機閣,一路往臥房的方向而去。

……

冰冷的蟒身蜿蜒而上,鮮紅的蛇信攪動了兩三下,舌尖抵著她的下()顎,確保她將毒液都吞咽入腹。

金羨魚大腦嗡嗡作響,腦子裏一片空白。被謝扶危的主動再次打了個措手不及。

謝扶危將她放倒在床上,垂眸去親她脖頸,像極了體溫冰冷,單憑本能行事,卻又黏人的蟒類。

她與玉龍瑤在這張床上也曾經如此交()歡嗎?

謝扶危不知道這是什麽樣的感受,恍若有千萬只螞蟻密密麻麻地爬過身軀,嚙咬著他的心房,微癢,微微的酥麻,微微的悶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