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2/2頁)

於是清了清嗓子,若無其事對他道:“快過來用膳了,再不過來,湯羹都要涼了。”

雲朱摸了摸溫度正好的湯盅,特沒眼力見地道:“夫人放心,這會湯羹溫度正適宜呢,沒那麽快涼!”

說著便細心拿出小瓷碗,給他們一人盛了一碗湯。

不得不說,雲朱有桃朱手把手地教,平日裏伺候起姜黎來是越發地得心應手。可到底心思簡單,壓根兒沒瞧出來自家夫人與公子之間的那些曖昧的暗湧。

桃朱剛挑開簾子進屋,便見今日的夫人格外安靜,明明是在用膳,但耳朵紅紅的,跟被人啃過一口一樣。

再看自家那位端方持重的公子,瞧著倒是與尋常無異,可不只為何,桃朱總覺著他眉梢眼角間似乎隱隱含著笑意,也不知曉是在笑什麽。

等到兩位主子都用完膳,雲朱還想繼續留在屋子伺候姜黎的,誰料還未出聲,就被桃朱支了出來。

“方才屋子裏發生了何事?”桃朱問。

雲朱歪了歪腦袋,道:“啊,沒發生什麽呀,就夫人和公子坐那兒好生吃飯,跟平日沒甚兩樣。就是,夫人想給公子挾菜時,公子說了句‘我來,你不必起身’,也不知這話是怎麽惹惱了夫人,夫人狠狠瞪了公子一眼,就再不肯給他挾菜了。”

雲朱說到這,便撓了撓後腦勺,一頭霧水道:“桃朱姐姐,你說公子說的那話究竟是哪兒不妥呢?夫人怎會一臉惱怒的模樣?我聽著公子說的那話不是很體貼嗎?夫人又不是不講理的人……”

桃朱哪兒知曉那話有何不妥?

可她心思剔透,就算聽不明白那話裏的深意,也不妨礙她透過現象看本質。

大抵是……夫人與公子新的閨房之趣罷。公子那人心思深沉如海,也就在夫人面前,才會有那樣的一面。

桃朱輕輕點了點雲朱的額頭,笑著道:“管它有何不妥,只要夫人不是在真的生氣,那就不用管。不僅不用管,還要以最開的速度離開寢屋,明白嗎?”

雲朱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此時的屋子裏,姜黎自是不曉得她與霍玨的那點子異樣都被自己那兩位丫鬟看了去,這會正捂著霍玨的嘴,惱怒道:“不許再說‘我來’了!也不許說‘好,你來’。你,快點給我忘記那夜的事!”

這人這幾日都說了多少回“我來”“你來”了,旁的人不知曉,可她心裏門兒清,他就是在笑話她。

委實是可恨!

那日他明明也飲了不少酒的,怎地他就將那些細節還有她說過的每一句話都記得那般清楚?

霍玨扶著姜黎細軟的腰,從善如流地“嗯”了聲:“我聽阿黎的。”

低聲暗啞的聲音被她的小手捂著,聽起來甕甕的。

姜黎聽見這話,臉色更紅了,又道:“也不許說‘我聽阿黎的’或者‘阿黎想怎樣就怎樣’。”

霍玨掐了掐姜黎的腰,終於不逗自家這位臉皮薄得不行的小娘子了,溫聲道:“我把那夜的事給忘了。”

姜黎放下手,擡眼望了望他,狐疑道:“當真?”

霍玨頷首,認認真真道:“自是當真,乞巧節那夜我與阿黎喝多了,回到屋子便睡下了。”

姜黎總算滿意了。

雖說自欺欺人是不對,可只要想起那夜自個兒醉酒後那沒臉沒皮的樣子,她腳指頭都臊得要冒煙了。

小娘子瘦削的肩膀登時一松,心裏著實松了口氣。

哪兒知曉他這位瞧著光風霽月、清風朗月般溫潤的夫君,心裏頭正想著,中秋那日須得在院子裏多備些酒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