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匣中劍03(第3/3頁)

“什麽人?”守在入口邊的男人握劍警惕。

容璲直接閃身出去,身影在樹影中騰動,曲折的接近隱沒在昏暗的夜裏,傅秋鋒站在原地,勉強在黑影之間辨認容璲的行動軌跡。

守衛很快就沒了聲音,傅秋鋒等了等,才快步趕過去,容璲正站立在一棵古樹之前,樹幹蒼老粗糙,雙人都難以環抱,下端半人高的樹洞幾乎掏空了樹幹,半邊樹葉幹枯卷曲的掛在枝幹上,一個樵夫打扮的男人倒在密密麻麻的枯黃落葉下,鮮血從喉間一道利落的傷口汩汩流出。

傅秋鋒忽然也覺得脖子有點疼,容璲從男人身上搜出一枚火折子和一發信號,收進自己懷裏,對徘徊在樹洞周圍的蛇群揮了下手,蛇群就潮水般紛紛退去。

“你留在這,墨鬥在韋淵那裏,你等他前來匯合。”容璲彎腰鉆進樹洞,借著微弱的星光摸索一般,拉起地上的銅環掀開石板,石梯蜿蜒向下,入口狹窄,幾乎只容一人進出。

“恕臣不能答應。”傅秋鋒簡單掩蓋了屍體,倔強地擠進去,快要和容璲貼在一起,“您先走,臣隨後。”

容璲怒道:“這是朕的命令!”

“臣抗旨。”傅秋鋒目光灼灼地盯著容璲,“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你!”容璲一時語塞,“你還算是合格的暗衛嗎?”

“臣已犯欺君之罪在前,抗旨不遵其後,看來確實不合格。”傅秋鋒自嘲地苦笑一聲,“所以現在您命令不了臣了,臣有自己的判斷。”

容璲扭頭緩緩吐出一口氣,他命令不動傅秋鋒,但卻意外的發覺自己並不那麽憤怒,公子瑜請君入甕,而他和傅秋鋒慷慨應戰,這讓他想起三年以前,無數個深入敵營的日子,那時他對皇位的渴望超過一切,即便做著殺手一般的行當也能堅持下去,但如今他卻感覺自己的前路日益模糊。

天下太平之後呢?殺了公子瑜,剿滅叛黨之後呢?

容璲有些說不出的煩悶,率先下了通道,握緊了匕首,現在唯一真實的,徹底屬於他的只有他的武功……還有緊跟在後的傅秋鋒。

傅秋鋒和容璲下了石梯,通道漸漸平整寬敞起來,地下的磚石都帶著絲絲涼意,他留意著四周,突然伸手扣住了容璲的肩膀,食指壓在唇上,抖開絹絲地圖給容璲。

那張地圖上端就像一棵盤根錯節的樹,或者是不規則的破碎蛛網,傅秋鋒靠在石壁上探頭出去,前方是一條筆直的走廊,墻上都鑲著火把,他縮回身子比對了一下地圖,湊到容璲耳邊壓低聲音道:“這個節點,似乎就是我們方才進來的位置,如果這個特殊的圓形是指中心腹地,那我們應該沿著此路往左。”

容璲盯著地圖,他的腦袋像隔了一層薄膜,聽不進去傅秋鋒的話,只有傅秋鋒為了不引人耳目而故意放輕嗓音在他耳邊吐出的氣息,還有聲帶震動時低啞的磁性,他越發難以集中注意,閃開身子推了傅秋鋒一把,不耐道:“離朕遠些,朕可還沒饒恕你,頭前帶路。”

傅秋鋒只好走在前面,兩人靠著地圖避過了兩撥巡邏的人,眼看前方是一道千斤閘門,在左右找了半晌機關一無所獲,只好先躲進了左側的庫房。

他們在堆放雜物的庫房中研究了一會兒路線,聽見門外的閘門轟隆隆地擡起,隨後只有一道腳步聲,容璲眼前一亮,率先將門推開一條縫隙,然後看見來人是個捧著托盤的女子。

容璲恨恨地嘆氣,轉身對傅秋鋒一招手:“把人弄進來。”

傅秋鋒直接開門,那姑娘經過門前,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捂住了嘴扯進屋裏,容璲順勢關門,傅秋鋒抽了匕首惡狠狠地問道:“你是做什麽的?”

“好漢別殺我!我只是為主人跳舞的舞女而已!”姑娘被這一嚇唬,慌忙地說,“我今晚要為主人獻舞,什麽都不知道,你要錢我可以把所有的首飾都給你!”

傅秋鋒和容璲看了一眼她托盤上放著的整齊華麗的舞衣,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覺得想到了接近“主人”的好辦法,又同時不願意自己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