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塗藥膏)(第3/4頁)

“你們分房睡。”他語氣篤定。

趙樂瑩一僵,很快又不動聲色:“我不舒服,他怕打擾我。”

傅硯山不語,虛虛地從背後抱著她,也不知信了沒有。

趙樂瑩趴在床上,整個人都有些犯懶,便也沒有掙紮,只是任由他抱著。

許久,他再次消失無蹤,趙樂瑩靜了許久坐起來,就看到床上放了小小的一罐藥膏。藥膏沒有蓋子,光禿禿地晾在空氣中,像是他小小的報復。

月光下,她輕笑一聲,臉上的笑意短促而苦澀。

這一晚蚊蟲仿佛徹底消失,她也終於能睡得安穩。

翌日一早裴繹之醒來後許久,都沒聽到屋裏有動靜,於是小心翼翼地往裏面看了一眼,只見她蓋著薄被睡得正熟,而枕頭旁則是一罐沒有蓋子的藥膏。

裴繹之頓了頓,默默又退了出來。

趙樂瑩一直睡到晌午才醒,睜開眼睛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覺,直到看到枕邊的藥膏,才略微有一點真實感。

她坐在床上發呆時,裴繹之又探出頭來,看到她醒了終於松一口氣:“你若再不醒,我怕是要請大夫來看看了。”

趙樂瑩回神:“找我有事?”

“嗯,今日傅長明有請,只是你還睡著,我便只身去了,”裴繹之說完停頓一瞬,“他說自己身子不適,事先的準備又不足,傳位大典要推遲幾日。”

趙樂瑩聞言頓時皺眉:“他身子不適也不是一兩日了,怎麽突然要推遲?”

“那便不知道了,”裴繹之苦笑一聲,“他只說推遲三日,也不算太久,你不在,我又不好拒絕,便只能擅自答應了。”

“傳位大典是件盛事,半點都馬虎急促不得,我即便在,怕也是只能答應。”趙樂瑩嘆息一聲。

兩人突然相顧無言。

半晌,裴繹之問:“你在想什麽?”

“阿瑞。”趙樂瑩面無表情。

裴繹之無奈:“看來都一樣。”

兩人都是第一次離開阿瑞這麽久,說不思念是不可能的,只是皇命在前,也只能暫時委屈那小子了。

裴繹之嘆了聲氣,轉而安慰趙樂瑩:“不過是推遲三日,很快便過去了,再說明日開始便要進行準備儀式,想來也十分有趣,應該是不枯燥的。”

趙樂瑩看他一眼,沉默地點了點頭。

南疆是大灃的最南方,一向有許多奇異的風俗,比如重大的典禮之前,會有許多慶祝儀式,百姓們大多自發辦廟會、著花服遊街,貴族之類則會組織狩獵,也算是討個好彩頭。

傅長明會要求推遲三日,想來也是跟這些風俗有關,先前日子定得急,他們又來得相對較晚,許多事都來不及,如今推遲日子後,這些便都能做了。

果然。當推遲三日的消息傳下去後,頓時滿城皆歡,百姓們敲鑼打鼓遊街串巷,趙樂瑩即便在王府深處住著,也能感受到他們的歡喜。

“殿下不出去走走?”裴繹之問。

趙樂瑩提不起興致:“太熱了,不想去。”

“整日悶在屋裏可怎麽行,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多受磋磨了。”裴繹之失笑。

趙樂瑩掃了他一眼:“這樣不是正好?”

裴繹之愣了愣,驀地想起皇帝特意派他們來,為的就是看他們被刁難。他嘖了一聲,在趙樂瑩旁邊坐下:“咱們也來三五日了,除了我被砸個雞蛋,你被強敬兩杯酒,似乎也沒有旁的事發生,難不成真是咱們小人之心了?”

趙樂瑩腦海裏浮現自己跟傅硯山前三次夜會,輕嗤一聲開口:“是你小人之心。”她可沒有。

“不管怎樣,不被為難總是好的。”裴繹之噙著笑道。

話音剛落,外頭便來了個人,見到二人就趕緊行禮:“長公主殿下,駙馬爺,王爺著小人前來給二位送請柬。”

裴繹之頓了一下:“什麽請柬?”

“明日去狩獵的請柬,屆時世子爺和諸位大人都會去,是南疆難得一見的盛景,二位是京都來的貴客,王爺說一定要邀二位去見見。”小廝討好道。

裴繹之揚唇:“好,知道了。”

“小人告退。”小廝說完便離開了。

裴繹之看著他的背影消失,許久才看向趙樂瑩:“他們自個兒慶祝不就好了,怎還要邀請咱們?”

“你說呢?烏鴉嘴。”趙樂瑩斜了他一眼。

裴繹之頓時哭笑不得。

在人家的地盤,自然人家說什麽便是什麽,傅長明都親自派人來請了,哪有說不去的道理。

翌日一早,趙樂瑩便和裴繹之一同出門了,當聽說要騎馬出行了,她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我最討厭騎馬。”她一臉不悅地擡頭,恰好於幾十人中精準地跟傅硯山對視,很難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裴繹之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不由幽幽嘆了聲氣:“誰不是呢。”他雖平日也注重強身健體,卻也是懶人一個,騎馬這種事已經一年多沒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