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呵,男人)

只一個吻,險些點燃了兩個人的理智,幸好馬蹄聲去而復返,趙樂瑩猛地回神,趁傅硯山不備猛地推開了他。

她的力道極小,於傅硯山而言如蜉蝣撼樹,但他還是讓開了。趙樂瑩慌裏慌張地將衣裳整理好,起身往外走了幾步,傅硯山也冷淡地跟在她身後。

大部隊折回時,就看到二人沉默地站在一塊大石頭前,而這塊大石頭恰好是他們剛剛經過的地方,四周是一覽無余的稻田與河流,除了石頭後沒有別處可以躲藏。

兩個年輕男女,昔日還有頗多恩怨情仇的年輕男女,如今卻一同藏在石頭後,即便後面有人在找,也不見他們出來,而如今終於出現,身上卻沾滿了浮土,趙樂瑩精致的發髻上,還插著一片不明顯的草葉。

……很難讓人不想歪啊。

南疆臣子貴族突然心虛,默默看向前方的裴繹之。

裴繹之神色淡淡,一垂眸便對上了傅硯山淡漠的視線。

二人對視許久,傅硯山古井無波的眼底浮出一點挑釁,唇角也勾起了嘲弄的弧度。裴繹之深吸一口氣,翻身下馬走到趙樂瑩面前:“我方才來這裏找過殿下。”

“嗯,我聽到了。”趙樂瑩不在意地開口。

裴繹之掃了傅硯山一眼,將趙樂瑩頭上的草屑摘掉:“既然知道,為何不叫住我?”

“沒來得及,你便已經走了。”趙樂瑩解釋。

裴繹之沉默片刻,也不知信了沒有,笑了笑朝她伸手:“待會兒我為殿下牽馬,免得殿下再走丟了。”

趙樂瑩眼眸微動,看了他一眼後將手伸了過去。當兩只手交疊在一起,傅硯山眼底閃過一絲冷意,騎上被帶回的馬便離開了。

裴繹之似笑非笑地看著趙樂瑩:“殿下,我這妒夫演得如何?”

“……比戲園子的頭牌還好。”趙樂瑩給出一個極高的評價。

裴繹之笑了笑。

被傅硯山拐帶一回後,趙樂瑩便老實了,騎著馬不緊不慢地跟在裴繹之旁邊,二人不知不覺便落後許多。

周圍沒了外人,說話也就更無顧忌。

“傅硯山究竟想做什麽?”裴繹之問。

趙樂瑩看他一眼:“你猜不出?”

“你們之間的事,我如何猜得出。”裴繹之這句倒是實話。從他的角度來說,當年趙樂瑩將傅硯山趕走的真相,傅硯山定然是不知道的,否則今日對他也不會是這種態度,可若是不知道……

難不成傅硯山還想死灰復燃?當年被那樣羞辱,他堂堂鎮南王世子,當真能咽得下這口氣?裴繹之想到剛才傅硯山的眼神,覺得不甚樂觀。

“我覺得他很危險。”裴繹之評價。

趙樂瑩不置可否,靜了許久後才開口:“我與他之間的事,你就不必管了,即刻起你只需做你的駙馬爺便好。”

裴繹之頓了頓,懂了。

兩個人慢悠悠地走,很快便被徹底甩在後面,好在沿路有專門的小廝指引,兩個人才沒有迷路。

等到他們到狩獵之地時,眾人已經開始安營紮寨,看著已經初具規模的帳篷,裴繹之揚了揚眉:“南疆的官員貴族,可比京都那群酒囊飯袋強多了。”

趙樂瑩看了眼角落拿著木棍打鬧的小孩,雖只是嬉戲,可拿木棍的手法一看便知是學過,一招一式都有理可依。她抿了抿唇,一時間沒有說話。

她能注意到的事,裴繹之自然也注意到了,能連幾歲小兒都如此尚武,整個南疆以小窺大,簡直是毫不遮掩司馬昭之心。

裴繹之盯著看了片刻後,突然問旁邊的人:“傅長明特意邀我們來參加狩獵,可就是為了讓我們看到這些?”

“未必是傅長明。”趙樂瑩說完,便找個陰涼地兒歇息去了。

裴繹之怔了怔,皺著眉頭跟了上去,遠離人群後才開口:“殿下的意思是,傅硯山?”

趙樂瑩不語。

裴繹之皺了皺眉:“不管是傅長明還是傅硯山,我都不太理解,如今南疆雖然愈發強大,可要與大灃一戰,還未必知誰輸贏……他們這麽早將野心暴露,就不怕我們回去稟明皇上?”

“我們稟明了又如何,皇帝會全然信我的話?”趙樂瑩反問。

裴繹之愣了一下,再看眼前空地上這麽多人,卻只有他們兩個是外人,其余使臣一個都沒來,瞬間便明白了:“……皇上知你與他的恩怨,若回去之後只有你一人回稟此事,他怕也不會相信,十之八九要當成你故意陷害。”

這道理傅硯山知道,他知道,趙樂瑩自然也知道,所以傅硯山請他們來,便是有恃無恐,料定了他們即便見識了南疆的實力,也不敢胡亂說話。

趙樂瑩見他已經反應過來,便沒有再過多解釋,而是擡眸安靜地看向不遠處的某人。他今日一身幹練騎裝,勾勒出修長魁梧的身形,此刻挽了袖子,露出結實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