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鎮南王來了...)(第2/3頁)

硯奴眉頭漸漸蹙起,只吃了一塊便不吃了。

憐春好笑地看他一眼,正要說話,院中突然響起了蟬鳴,兩個人同時一頓。

“……都這個時節了,哪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憐春皺眉,“還叫得這樣響,千萬別耽誤了殿下的好夢。”

“這樣吵,怕是很難不耽誤。”硯奴抿著唇起身,走到院中幾棵樹下查看。

憐春也跟了過去,辨聽許久也找不出方向,再看硯奴也是一樣,只得嘆了聲氣道:“要不算了吧,抓不到的。”

話音未落,硯奴便縱身跳上了樹,兩只手扒著樹幹往上找。

長公主府的主院不同山林,樹不夠粗壯也就罷了,樹下為了裝飾還特意鋪了一層碎琉璃,若是摔在上頭,怕是要血肉模糊。

憐春在樹下著急,不住叮囑他要小心,硯奴攀在樹上,一截一寸地去找動靜。

攀在樹幹上時還好,再往上頭走便有些不穩了,樹枝搖搖晃晃,蟬鳴短暫消失,又繼續引吭高歌。硯奴抿著唇,翻身爬上只有手腕粗細的枝丫,不大的樹再次劇烈晃動,他面無懼色,繼續往更高更細的地方攀爬。

憐春在下面看著他幾次跟著枝丫晃動,每次聽到樹枝斷裂的聲音都忍不住驚呼,提心吊膽地看著他把一棵樹翻來覆去找遍,然後直接跳到了另一棵更細的樹上。

她捂著嘴不敢出聲,生怕驚擾了他,正緊張時突然感覺旁邊有人,一扭頭險些叫出來,看清是誰後便要跪下。

趙樂瑩只著一身單衣,皺著眉頭緊盯樹上,一只手隨意擺了擺,示意她別出聲。

憐春頓了一下,看看樹上再看看趙樂瑩,最後識趣地先退下了。

趙樂瑩一個人站在院中,皺緊了眉頭盯著搖晃的硯奴,心跳快得都要沖出胸腔了。若是可以,她現在就想把人呵斥下來,可又怕他受驚跌下來,只能抿緊了唇盯著他。

硯奴還不知樹下等他的人已經換了,只專注地找蟬鳴。樹枝太軟,扶著時會彎折,他只能憑靠腰腹之力強行撐著,這才沒有跟著彎下去的樹枝下落。

已是初秋,夜間風涼,他卻出了一身的汗,布滿薄繭的手因為抓握樹枝太用力,已經被刺出許多細小的傷口。他卻渾不在意,只專注地找那只擾人的蟲子。

皇天不負有心人,辛勞半天後,總算抓到了蟲子。

本來叫得起興的蟬頓時沒了聲響,老老實實地被他捏在手裏,院子裏再次恢復安靜。

他松了一口氣,剛揚起唇角,另一只手扶著的樹枝突然哢嚓一聲,等他反應過來時樹枝已經斷裂,他也直直朝下跌去。

“小心!”

熟悉的聲音響起,硯奴跌至半空一個翻轉,躲開碎琉璃摔在了青石板地面上,他頓時臉色一變,痛苦地悶哼一聲。

趙樂瑩沖了過去,扶著他的胳膊著急:“摔到哪了?”

“腰……腰扭了。”他說著話,倒抽一口冷氣。

以前身受重傷時,也沒見過他這般難受,趙樂瑩頓時不敢動他了,皺著眉頭大聲叫人。

院子裏很快燈火通明,幾個小廝用板車將他拉到偏房躺下,憐春急匆匆拿了長公主令牌去請太醫。

一片混亂之中,硯奴老老實實側躺在偏房床上,趁其他人都在忙,悄悄朝坐在對面的趙樂瑩獻寶:“殿下看,是蟬。”

趙樂瑩:“……”

意識到她表情不對,他默默收回手:“殿下怎麽醒了?”

“秋蟬擾人,本宮睡不著便出來走走,”趙樂瑩想起他摔下來時的場景,還是覺得來氣,“誰知就看到你跟只猴兒一樣亂爬。”

“……卑職不是亂爬,只是想抓住這個罪魁禍首。”硯奴說著,又想把秋蟬給她,可見她沒有去接的意思,只好交到小廝手中,吩咐他找個遠些的地方放生。

趙樂瑩看他這副樣子,氣惱的同時又有些好笑,正要接著訓斥他幾句時,突然想到了重點:“你那西院跟本宮這裏隔了大半個長公主府,你是如何知道這邊有蟬鳴的?”

硯奴頓了頓,默默別開視線。

趙樂瑩眯起長眸:“說實話!”

“……卑職耳力好。”硯奴心虛。

“硯奴。”她冷聲開口。

硯奴無奈,只好重新看向她:“卑職這幾夜,一直為殿下守門。”

趙樂瑩愣了一下。

下人們都已經出去了,屋裏只剩下他們兩人,沉默在這一刻愈發明顯。

硯奴專注地看著她,視線細細描繪她的眉眼,半晌才溫聲開口:“殿下,我很想你。”

“……日日都見得到,有什麽可想的。”趙樂瑩聲音幹澀。

“那也想,殿下日後別躲著我了。”他低聲懇求。

趙樂瑩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麽,可腦子卻像泡在了溫水裏,連思考都覺得費力。

半晌,她眼神逐漸清明,抿著唇就要離開,硯奴下意識要跟著她,卻在動的瞬間悶哼一聲。趙樂瑩趕緊上前:“哪裏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