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第7/17頁)

杜若真是有些後怕,連轟帶推,將況苑趕出家門。

他抱手在她家門前信誓旦旦:“杜若,你就等著吧。”

況家上下沒有想到,況夫人回來得這麽快,火急火燎進了家門,對迎上來的仆人劈頭發問:“家裏人呢?”

家裏靜悄悄的,況苑夫妻兩都不在家中,況夫人原以為家中鬧了個天翻地覆,指不定什麽模樣,沒想各處都是井井有條,無一處不清雅潔凈,看的出來雪珠依然在為這個家操勞。

“薛娘子往廟裏去進香,說是替藍娘子求個平安胎。”

每逢初一十五,雪珠總要去佛寺上香祈福,況夫人想起況苑信中所說,心中且酸且氣,對這個大兒媳倍加心疼起來。

等到雪珠歸家,沒料到況夫人這樣快就回來:“母親如何回來了?三妹妹呢?”

“我收到了苑兒的信。”況夫人握住雪珠的手,苦口婆心,埋怨道,“你們兩人在家胡鬧什麽?好好的突然說要和離,到底怎麽回事?”

薛雪珠並不多解釋,溫順低頭:“是兒媳的錯,恕兒媳不能再服侍母親。”

況夫人將滿腔的怒氣都撒在歸家的況苑身上。

況苑見母親回來,自然也是開門見山:“母親回來得正好,我和雪珠和離一事,嶽丈嶽母那邊已經說過了,有些事還要母親主張。”

雪珠娘家高堂仍在,薛家是和善人家,嶽丈嶽母得知此事,難免大吃一驚,雪珠向來是不出錯的,一直也沒聽說夫妻兩人有過齟齬,如何要鬧到這個地步,想來想去,定然是因為子嗣的緣故,十年無子,況家要休要離,薛家就算鬧到官府裏去,也沒有法子。薛家嶽母是個軟性子,抹淚道:“我兒的命如何這樣苦。”哭了兩聲,念了句阿彌陀佛,也是無可奈何。

況夫人實在氣不過:“你們夫妻兩從未吵過鬧過,好好的何至鬧到如今的地步,說句心裏話,這個兒媳,除了肚子不爭氣,一點挑不出毛病來,可男人娶妻娶賢,不是娶個肚子,從來沒有清白嚴明的人家因為無子退妻的,那都是潑皮破落戶的做法,納妾或是抱養過繼,法子多得很,你何至於如此絕情對她。”

“我不同意,這個兒媳我滿意得很,不能和離!”

“母親,不是孩子的問題。”

“那是什麽問題?”

他無法和旁人說,也沒有人能理解,從身至心,他和雪珠都是背道相馳的兩個人,日子過得像白水,或是碟少鹽的菜,平淡得空無一物。

“是兒子的錯,兒子有貳心。”況苑在況夫人膝邊跪下,“我有想娶的人,非和離不可。”

“是誰?你還能娶誰去?”

況夫人百般盤問,況苑只是道:“母親以後見了便知。”

這般諱莫如深,況夫人算是看出來了,況苑指不定在外遇見些不三不四的女子,動了心思,要將新婦換舊人。

做夢。

只有雪珠良善,從頭至尾沒有在況夫人面前提過況苑半句不好,也沒有透露過況苑和杜若的半點私情,自況夫人回來後,只是盡心盡力服侍,衣食住行樣樣周到:“能陪伴母親的時日不多,您就讓我多盡盡孝吧,日後不在一處,也請母親多進餐飯,保重身體。”

況夫人聽罷忍不住落淚:“苑兒他鬼迷心竅,雪珠你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氣在,就絕不讓他胡作非為。”

況苑沒想到自家母親這兒跌跟鬥。

楊夫人在收到甜釀來信之前,先收到了張圓的書信。

她在金陵盤桓得太久,自己的把柄捏在施少連手中,若真的被施少連惡意揭發出去,丈夫的仕途不堪設想,又一直在施少連的虎視眈眈下不得進展,不若先回錢塘來,先把家事料理幹凈,再從長計議。

楊夫人要找的人是曲夫人和曲池。

曲家的出事,是從曲池帶著甜釀回江都開始的,後來的一把火燒了曲池的錢塘新居,香鋪也關門歇業,江都曲家再出了那許多事,明顯是有人串通官中,故意坑害曲池。

毋庸置疑,這個人就是施少連。

一個小小的皇商,未免也太過囂張了些。

若是曲池能找出施少連作惡的罪證,告到應天府裏,讓他伏法治罪,甜釀的事豈不是迎刃而解。

只是張圓的信上說,他買通了天香閣的花娘見過甜釀一面,甜釀卻不想離開施少連。

話裏話外,語氣很是苦悶。

送甜釀書信來的是施家的仆人,同時還帶了不少禮品來,楊夫人拆開信,是甜釀娟秀的字體,說自己最近搬到了在竹筒巷的宅子裏,日子過得安靜,又說知曉上回楊夫人路過金陵,不得見面,倍感歉意。

玖兒能住回自家,她心中自然欣慰,可若是她對施少連生出畏懼或是依附之情,他們這些旁人,又該如何?

是不是施少連對玖兒用了什麽手段,逼她就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