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歪主意(卻聽他道:“朕差暗衛護著...)(第2/4頁)

這樣的評說若放在旁的皇子身上,大概難受一陣也就過去了,畢竟當個閑散親王也沒什麽不好。

可自幼被寄予厚望的皇長子卻受不住。

他自此心中沉郁、意志消沉,日日借酒消愁。時間一長就變得體弱多病起來,離世比顧鸞還早。

這樣的一生,莫說楚稷這個做父親的要痛心,就是顧鸞也唏噓不已。在她看來,皇長子從未做錯過什麽,只因血脈太好小小年紀就背負了重擔,長大之後卻又因天資不足遭了舍棄。

她是不願看到小孩子們這樣的,更不願看到楚稷來日為兒孫事難過。

可這終究不是她能左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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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再一晃,就入了三月。陽春三月百花盛開,冰雪消融,春風更暖。

聖駕在禮部擇定的吉日出宮離京,啟程南巡。先走陸路再走水路,先瞧一瞧河南的官場,再一路往江南去。

陸路幾日顛簸,顧鸞吃不香也睡不好。倒是換了水路的那天,她在甲板上立了一會兒,吹著河上的春風忽覺胸中清爽了許多,就側首同方鸞歌商量:“一會兒我們托人撈條魚來,中午烤魚吃,好不好?”

方鸞歌剛要應“好”,不遠處傳來笑音:“馬車上總見你吃不下東西,上了船倒有胃口了?”

這聲音二人一聽便知是誰,皆忙回身見禮。楚稷踱至面前擡了擡手,駐足看著她:“不暈船?”

“奴婢家在江南,自幼時常坐船。”顧鸞垂首回道。

楚稷身後便傳來恍悟之聲:“怪不得大恒的書中都說江南出美人!”

顧鸞擡眸,視線越過楚稷肩頭,才發現紮爾齊也在,便又福了一福:“殿下安好。”

紮爾齊那句誇贊,她只當沒聽見。

楚稷側首看了紮爾齊一眼,不自禁地想起顧鸞生辰那日的事:“你們很熟?”

顧鸞欠身:“略有兩面之緣。”

“大姑姑幫過臣一回。”紮爾齊抱拳,同時開口。

“……”顧鸞的面色微微一僵。

紮爾齊這句話,顯得她那句“略有兩面之緣”是在騙人。

擡眸果見楚稷眉心一跳,顧鸞略作忖度,露出淺笑:“奴婢早便說過,奴婢只是為大恒謀福罷了,算不得幫過殿下,殿下不必掛心。”

楚稷不由好奇:“怎麽回事?”

紮爾齊抱拳:“上元之後因為兩國禮數不同險些惹出的那場誤會,是大姑姑托人提點了臣,臣才知該如何行事,便去了紫宸殿請罪。若沒有大姑姑明言,臣還蒙在鼓裏,那誤會怕是要留上許久了。”

這是楚稷頭一回聽聞那背後的事情,很是一訝:“你還知道這些?”

“……其實奴婢也不確信。”顧鸞低著頭,開始扯謊,“只是兒時在江南見過莫格的商人,隱隱聽他們提過一嘴個中不同就記住了。想著或有這般誤會,就著熟悉的宦官去殿下面前多了句嘴,沒成想真免除了些麻煩。”

楚稷神色微凝,心中的感受有些奇妙。

數月以來,他的那些夢、他偶爾所見的幻境,被他視作冥冥之中的神助。卻沒想到那日紮爾齊出乎意料的前來覲見是因為她,她忽而變得也像他的“神助”。

“數你聰明。”他頷首而笑,遂拍一拍紮爾齊的肩頭:“也快晌午了,走,我們讓船停下,釣一會兒魚。”

“好!”紮爾齊爽快應下。

此番他之所以請旨隨駕,是因父王仰慕大恒江南已久,想讓他來瞧瞧這魚米之鄉有沒有什麽獨到之處可讓他們莫格學上一學。

在紮爾齊看來,這“學”是不太容易的,畢竟江南乃是水鄉,而莫格以大漠戈壁為主。可這一路走下來的風土人情他也覺得喜歡,事事都願試上一試,便覺此行不虧。

更何況……還有看進心裏的美人。

紮爾齊隨著楚稷向船舷邊走去,卻下意識地回頭,又望了那裊裊婷婷正福身的身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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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魚之事顧鸞一竅不通,楚稷釣魚也不非得讓她服侍在側,她便挑了個力氣大些的宦官過去盯著。萬一有大魚上鉤,能幫著拽上一把。

過了約莫兩刻,張俊卻尋到了她房裏,跟她說:“快來,皇上傳你過去。”

“哎。”顧鸞一應,就往前頭的船艙去。這艘禦船極大,單是供宮人所住的小船艙就有大大小小二十余間,天子下榻的艙室更是臥房、書房、廳堂一應俱全。

顧鸞邁進前廳,目光一落,就見一條近兩尺長的大魚正在地上蹦Q。

“是鰱魚?”她含笑拎裙,從魚身邊繞了過去,“鰱魚好,刺少肉嫩。”

楚稷正凈手,聽言笑看過來:“是啊,一會兒烤了給你吃。鸞歌那邊,讓人送條小的過去給她。”

說話間已有宦官用抄子將於抄了走,約是要直接送去膳房。

“謝皇上。”顧鸞先福了身,又道,“奴婢也有條小的就行了,這麽大哪裏吃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