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兩個小姑娘如願見到還在孵化中,幾乎沒有任何變化的雞蛋。

玥姐兒抓著姐姐的手踮起腳尖將鼻子貼上去,仔細的嗅了嗅,言語間難掩天真,“沒臭,它們還是好蛋。”

芳姐兒及時抓住玥姐兒想碰碰雞蛋的手,“別碰,蛋殼碰碎裏面的小雞就死了。”

小姑娘們童言稚語的聊了會,就對外表上與她們平時見到的那些沒有任何不同的雞蛋失去了興趣,又不太想回後院,仗著宋佩瑜和善平日裏又寵她們,非要宋佩瑜陪她們玩一會。

宋佩瑜實在是想不到他能和七歲和五歲的小姑娘玩什麽,眼角余光瞥見桌子上扣著的詩經,自然的對著小姑娘們招手,“來,七叔帶你們念詩。”

兩個小姑娘聞言齊刷刷的退後一大步,兩雙烏黑的眼睛中滿是對宋佩瑜無聲的譴責。

宋佩瑜非但沒有反省他找了多麽糟糕的方式哄小孩,反而有點理解那些總是故意惹小孩生氣的怪家長們是什麽心理。

小姑娘們不可置信後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委實有些……可愛。

在小姑娘們徹底失望前,宋佩瑜終於想到哄小姑娘的好辦法。

給她們講西遊記。

上到王公貴族,下到市井平民,無論男女老少,就沒有那只猴子征服不了的存在。

正講完齊天大聖大鬧蟠桃會,回到花果山。

芳姐兒拉著宋佩瑜的手臂,意猶未盡的道,“今天就講到這裏。七叔下次什麽時候有空,能繼續給我們講齊天大聖的故事嗎?”

“怎麽,你和玥姐兒還有功課沒做完?”宋佩瑜如此猜測。

雖然是他當家,但這個時代講究男主外女主內,再者後院的女眷除了這兩個小姑娘,不是他的嫡母、生母,就是他的嫂子們,他實在不宜插手太多。

因此除了每日問安和一起用兩頓飯,宋佩瑜只對宋老夫人和柳姨娘能算得上了解。

從芳姐兒打斷宋佩瑜就小步跑開的玥姐兒端著剛從涼水壺中倒進杯子裏的水,小心翼翼的回到宋佩瑜身邊,呼著氣將手臂舉起來,“七叔,喝水!嗓子都啞啦!”

芳姐兒抿著嘴不好意思的笑笑,“都怪我們聽得太入迷了,才注意到七叔從外面回來連口水都沒喝,光給我們講故事了。”

宋佩瑜愣了下,受寵若驚的接過茶杯,覺得他家的兩個小姑娘簡直是最可愛的小姑娘。

他先在小姑娘們的目光中將茶杯中的水喝光,然後認真的告訴兩個小姑娘,他嗓子啞和講故事無關。

宋佩瑜自己的身體自己心中有數,他多半是有些花粉過敏的毛病,每當花季,身上總是會出現些莫名其妙的症狀,早些年動不動就喉嚨疼的說不出話,或者身上一片片的起東西。

如今隨著年歲漸長,他的身體也越來越好,就變成了偶爾嗓子發啞,身上有些癢。

因為有前些年做對比,宋佩瑜根本就沒將這些小症狀看在眼裏。

看了雞蛋,又聽了故事,還預約了下次聽故事時間的小姑娘們高高興興的和宋佩瑜告別,小大人似的囑咐宋佩瑜等她們走了後去小憩養養精神,說不定醒來嗓子就好了。

宋佩瑜忍俊不禁的應下了小姑娘們囑咐,沒想到小姑娘們臨走前還有禮物要送給他。

芳姐兒從懷裏拿出個奇形怪狀的靛藍色布塊遞給宋佩瑜,“這是我做的第一個荷包,上面的穗子是妹妹做的,送給七叔。”

所謂荷包,就是兩塊被縫在一起的布料,連線頭都清晰的露在外面,上面的穗子更慘,宋佩瑜硬是沒能憑借豐富的想象力猜到這是什麽穗子。

不過這可是芳姐兒和玥姐兒做出來的第一個荷包,七歲的小女孩還能怎麽要求?芳姐兒甚至還能在荷包正反面繡出兩片幾乎相同的池塘。

玥姐兒的穗子也不錯,仔細看還是能看得出來是元寶結。

宋佩瑜接過荷包,短短時間內將所有信息收入眼底,真心實意的誇獎道,“做的真不錯,荷包上的繡樣很別致,穗子竟然沒有散開。”

宋佩瑜自認他雖然有鼓勵小姑娘們的因素在,卻是有理有據,因此毫不心虛,望著小姑娘們的目光也真誠極了。

緊張等待宋佩瑜評價的芳姐兒和玥姐兒擊掌歡呼,比聽故事的時候還要開心。

受到了極大鼓勵的芳姐兒這才想起來,她還沒介紹制作荷包的思路,指著已經系在宋佩瑜腰間的荷包道,“我覺得竹最有七叔的風骨,特意在荷包上繡了兩片竹林。”

宋佩瑜眼中的真誠抖了抖。

玥姐兒聽了姐姐的話也跟著道,“我打的是平安結,七叔一定要平平安安!”

宋佩瑜感動的閉上了眼睛。

“你們不說我也都認出來了……這裏還有東西?”宋佩瑜打開荷包,從裏面拿出個有他半個中指長的不規則方形物體,材質似玉非玉,表面十分光滑,白色與黃色自然的融合在一起,像是天然大理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