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翌日, 周一,正式開學了。

上午第一節是數學課,除秦與外, 其他人的神經時刻緊繃。

蒲晨筆挺端坐, 認真聽數學老師講課,偶爾余光能看到秦與翻了一頁雜志,最後十多分鐘, 他趴桌上不知不覺睡著了。

下課鈴聲響, 數學課結束,所有人似乎松了一口氣, 有人作勢捶捶腰, 說一節課僵直坐下來,腰酸背疼。

數學老師拍拍手上的粉筆灰,穿上外套,對著秦與那個方向:“秦與,過來一下。”他拿著課本去了教室外面走廊。

所有人目送秦與, 默默同情他。

秦與不是故意要在課堂上睡覺, 挑釁數學老師的威嚴,他昨天偷偷把蒲晨的所有寒假作業拍下來, 回家後一門一門批改,把她易錯和薄弱的地方都整理歸納,讓她知道自己該在哪些地方下功夫。

這一弄就弄到了淩晨三點半。

早上六點起床, 統共睡了兩個多小時。

剛才困得難受,眯了幾分鐘,誰知道睡著了。

他畢恭畢敬立在那, 等著接受老師批評。

數學老師沒給他上思想教育課, 也沒教訓他, 說道:“上學期期末數學試卷,填空題的第三小題,全校就你一人做對,彭靖陽都做錯了,那道題可不是瞎寫就能寫出答案的。”

秦與一臉茫然,那道題很難?

他當時只想著要考八十分,算好了分數就開始做題,沒注意難還是簡單。

數學老師問他,是不是學完了高中數學。

秦與點頭:“嗯,高中部分早學完了。”

之前住院那幾個月閑著無聊,不想再參加競賽,於是把高數也自學了。

數學老師納悶:“沒參加比賽?”

秦與不想多說,道:“不感興趣。”

數學老師這個人對自己不了解的事情從不輕易下結論,更不會拿大道理說教,只是秦與有這樣的數學天賦和水平,不參加競賽很可惜。

他語氣和藹:“就算都會也不能在課堂上睡覺,影響不好。下回上我的課你可以補補英語,省得再借人試卷抄。”

秦與:“......”

數學老師到現在還記得他剛轉來時抄了蒲晨的八張英語試卷。

“哪天對數學競賽感興趣了,可以找我,我的水平應該還能輔導得了你。”數學老師拿課本撣撣褲子的粉筆灰,大步流星離去。

秦與在走廊上吹了幾分鐘冷風,回教室。

蒲晨見他臉色跟平常無異,看來數學老師並沒有說很重的話,她放下心來,拿著水杯去倒水。

還沒走到門口,身後有人喊她:“蒲晨。”

蒲晨回頭,秦與從桌洞拿出來一個水杯,隔空對她晃晃,“幫我倒杯水。”

秦與今天沒帶瓶裝水,從國外運來的水喝完了,他在寒假後幾天一直處於斷糧狀態,母親出差還沒回來,他只能暫時喝其他水。

蒲晨返回來拿他的水杯,正好借此多看他幾眼。

秦與把杯子給她:“要不冷不熱的。”

蒲晨:“......”

秦與沒看蒲晨什麽表情,埋頭看最新一期的英文版雜志。

蒲晨拿著兩個杯子走出教室,走廊上迎面走來隔壁十一班幾個女生,幾人竊竊私語,緊挨著她們十班的窗邊走,經過窗邊走得極慢,隔著窗玻璃往教室瞄。

蒲晨知道她們在看秦與,秦與現在課間不到走廊上打遊戲,害得想看他的女生只能一遍遍從窗邊往返。

今天茶水間的話題不再跟秦與有關,個個唉聲嘆氣,說上次期末考試考得不咋地,擔心下午的家長會。

蒲晨倒了水回到教室,秦與剛好收起雜志,他長臂伸過來從她手裏接過水杯。

“水熱不熱?”他問。

蒲晨從口袋拿手機打字:【你慢點喝,我也不知道熱不熱。】

秦與站起來稍作活動,背靠窗台,姿勢說不出的慵懶。

他打開杯子喝了兩口,有點不習慣這個味道。

這時擱在桌角的手機屏亮起,有消息進來,他拿過手機劃開,母親發來的:【媽媽剛到上海,晚上能趕回去參加家長會。】

母親年前到波士頓出差,在那邊待了三周,他不知道母親哪天回,開家長會的事沒告訴她,看來陸柏聲直接聯系了母親。

因為要開家長會,今天全校都不上晚自習,下午四節課後便放學。

秦與把桌上的所有練習冊都收拾好裝包裏,他跟蒲晨說:“一會兒把各科作業發給我。”

蒲晨:【你不是說要好好學習嗎。】

秦與意識到自己沒說清楚,笑了:“沒讓你發答案,你把老師布置了什麽作業發給我。”他上課只顧著看雜志,沒聽到老師在課堂上講了什麽。

蒲晨應下來,不由擔心他作業問題,一天下來沒有哪節課他能認真聽講,她問:【你打算到網上搜答案?一題一題搜的話,耽誤時間,半夜也不一定能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