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3/4頁)

承受了諸多壓力的人似乎無意多糾結。

她靜靜看著月色,只說,都過去了。

她到底過沒過去程驍南不知道,他只覺得有些煩悶,把人拉進自己懷裏,手臂圈著她:“我應該早出生幾年,和你做同學。”

“幹什麽?替我打抱不平?”

程驍南涼著一張臉,說早認識她的話,誰要敢在學校亂嚼舌根,他就幹翻他們,甭管是誰。

“你不是總想當學霸麽?哪個學霸打架?”

“那不一樣。”

程驍南垂著頭,很認真地看向虞淺,“當學霸創立‘Eleven’,或者當個不良少年以暴制暴,取決於我究竟什麽時候認識你。”

無論什麽時候遇見她。

情情愛愛的事情先不談,他都會是是她最好的夥伴。

她需要時,他總會在。

這話虞淺還真信。

她想起以前聽過的一個論調,問程驍南:“但你會不會覺得,學校那麽多人,為什麽只有我會被排擠被謾罵?一定是我做了什麽讓大家排擠謾罵的事情。你不會這樣覺得?”

程驍南重重地“切”了一聲,諷刺說:“這一聽就是韓初那種人才會有的觀點。”

夜色漸濃,虞淺還是沒有絲毫困意。

程驍南擺弄著她的頭發:“彼得說你在國外時睡眠就不好,總失眠,我想想也是,你總那麽多心事憋著自己消化,得消化到什麽時候去?如果你願意,其實是可以和我說說的。

他說,別總信那些什麽時間治愈一切,治愈個鬼,真能治愈那些心理醫生早失業了。

說到心理醫生,程驍南問她,以前去做心理咨詢,醫生問什麽她會不會都說出來。

虞淺搖頭:“也不是,有一些說過。”

“行,我知道的還沒心理醫生多。”

很奇怪,虞淺從來沒嘗試過同人聊起自己那些沉重心事,在這樣一個很平常的夜裏,她試探著同程驍南說起一些。

像是吹開厚厚的塵埃,把藏在裏面的心事匣子翻出來。

開場白只有一句:“你會做噩夢麽?”

虞淺會做噩夢,會夢到很多很多。

有時候夢到逼著她練習形體的曲莉雯,有時候夢到在教師辦公室裏那些事,也有時候是在學校經歷過的暴力。

其實說來奇怪,後來外媒加諸在她身上的傳聞更多,更令人唏噓。

在虞淺看來,都沒有在學校時那些讓她更為之感到哀愁。

她笑一笑,說:“也許凡事都有第一次吧,經歷過有經驗了,就不會再那麽在意了。”

就像受過傷的重傷的皮膚,結痂脫落,留下疤痕,總是比最原始時更厚了些。

鏡頭前的虞淺,光鮮亮麗,感情充沛,永遠自信永遠堅強。

但她在生活裏不是的,她也擁有一顆柔軟的內心。

我要永遠保護她,程驍南想。

“程驍南。”

“嗯?”

“松開一點,你抱太緊,我快被勒死了。”

“......抱歉,你繼續說。”

虞淺說,所有經歷裏,最血腥的一次,是有人用美工刀把老鼠身上片下來的皮毛和肉,夾在她的課本裏。

幹涸的血跡,沾著血跡的黑灰色毛,還有銅銹一樣的腥味。

老鼠的屍體則在書桌裏,頭不知道被誰踩扁了還是被什麽東西壓扁了,齜著牙。

程驍南有一點受家教影響,不論在男人們面前怎麽爆粗口,在虞淺面前一直都很收斂,幾乎不罵人。

但他聽到這兒都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

虞淺面帶不解:“令我不解的是,他們怎麽做到的。”

“什麽?”

“為了惡心我,他們用刀親手割死了一只老鼠?還片了老鼠片?那不是更惡心?怎麽做到的?”

程驍南愣了半晌,忽然笑了:“還真是,你觀點真的好清奇。”

如果沒經歷過那些,虞淺一定會是一個可愛的女人。

她也許會在學校裏和同學開玩笑,站在夏天的樹下,拿著可樂或者其他的什麽冰鎮飲料,肆意大笑。

兩人聊到深夜,虞淺終於露出一絲困倦的疲態,程驍南把被子鋪開,蓋在他們身上,準備抱著虞淺入睡。

他一靠過去,在黑暗裏對上虞淺探究的目光,笑了一聲才解釋:“抱著你睡,不做別的,聊天內容都這麽慘了,我還滿腦子□□,那也太不像話了?我又不是流氓。”

程驍南說了一堆,虞淺還是那樣看著他。

“幹什麽?不信啊?”

“不是不信。”

兩個人在被子裏緊貼著,有點像準備抱團過冬的小松鼠或者是小熊仔,任窗外風雪簌簌,他們自有一方溫存。

虞淺是破壞氣氛的好手,冷靜地回答程驍南,說她也不是不信,只不過,感覺到他起反應了。

黑暗裏,程驍南“嘖”了一聲。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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