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管家對他們的到來表示了歡迎,也很配合地提供了員工名單。

當被問起小艾倫時,管家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說:“的確是有這個人。”

艾倫是葡萄園工人的孩子。曾經在莊園住過一年時間。

然而在員工記錄手冊上,這名工人卻不是意外去世的。管家找到了屬於工人的名字,研究了一會說:“這個工人兩年前就辭職了,說是離家太久了,要回家照顧孩子。”

這和女仆說得話天差地別。萊恩斯打量管家,問:“是工人親自找您辭職的嗎?”

由於時間有些久遠,管家也記不太清楚,他思索了好一會才說:“啊,想起來了,並不是工人來辭的職。是特裏來得,他說工人不好意思因為這個原因來辭職,所以托他轉達。連那年工錢都沒結,人就跑了。”

管家翻著賬本,把一條記錄展示出來,“說起來奇怪,他連賣身契都沒要走。”

“現在特裏也死了……”管家嘟囔著,突然覺得有些不妥,“啊,這個工人不會和特裏的死有關吧!”

萊恩斯沒有回答,接著問道:“工人的家莊園有記錄嗎?”

“有的。”管家說著,翻找冊子,寫了一條地址下來。

萊恩斯當即和安德烈前往地址。

工人的家比酒莊要更挨近城區。房屋簡陋,但煙火氣息很足。

開門的是個半大的孩子,雖然年歲見長,但安德烈看出來這就是艾倫。

不等萊恩斯掏偵察證,安德烈朝男孩笑著說:“你好,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今天是想來拜訪一下,我們可以進去嗎?”

男孩有些發怔,戒備地看著他們,“爸爸早就去世了,他沒什麽朋友。”

安德烈裝作很吃驚的樣子,姣好的眼尾垂了半分,看起來很是失落:“這個消息太突然了……節哀。”

他看起來有些局促,手指攥著門,有些發白,艱難地再此請求:“我和他是在莊園認識的,盡管有些失禮,但我能和你聊聊他嗎。”

似乎是怕被拒絕,趕忙加了一句:“我們不進家門,只是對此有些感慨。”

男孩半躲在門外,遲疑了一會,點點頭。

安德烈後退了一步,示意自己沒有要進去的意思,“能和我說說你爸爸他是怎麽去世的嗎?我的印象中他身體很好。”

“我們也不清楚,是莊園的姐姐來和我們說爸爸摘葡萄的時候摔下來,莊園主已經幫忙下葬了。”男孩抿著嘴唇,補充了一句,“但是莊園主給了我們一袋金幣。好多好多,媽媽說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

萊恩斯問道:“那個來找你們的人叫什麽?”

男孩看了一眼萊恩斯,往門後退了一步,不說話了。

安德烈不著痕跡地擋住萊恩斯,“他就是這脾性,粗魯,沒禮貌,長得兇。其實是個好人,別怕。”

“我聽到媽媽叫她蘿拉。”男孩說。

安德烈朝男孩道謝,並表示不再打擾了。

一系列行為井然有序,似乎他真的曾在莊園認識一位擇葡萄的工人並和他成為了朋友。

“演得不錯,顧問。”萊恩斯等男孩關上門,不冷不淡地評價。

“至少比某位探長工作效率高。”安德烈回敬。

偽裝和欺騙是血族最擅長的事情。安德烈並不為騙了一個小孩而感到愧疚。

問題關鍵點已經浮出水面。莊園不止失蹤了一個女仆,還有一個摘葡萄的工人也不見了。管家說他辭職了,而下人和家人卻說他死了。

女仆和工人有一個共同的連接點,特裏。

受害人看起來並不簡單,萊恩斯沉吟了片刻,找到管家索要了特裏常出入的場所。而安德烈則被安排去詢問下人,找些別的線索。

對於風流韻事,人們總會給予更高的興趣。

安德烈從廚娘那裏要了一籃子小點心,在女仆的住所吸引了一群心甘情願講故事的麻雀。

籃子裏的面包並不少,也並不高档。簡單的黃油面包加了梅子果醬,卻不是下人每日都能吃到的美食。

因此不出一會,便一人一個地搶光了。

安德烈坐在一旁,不出聲,也不加入,只是安靜的聽著。

女仆們得了面包,很快有人煮了劣質的紅茶,在屋前的空地開起小型下午茶。

人多嘴雜,不知道誰突然提起了消失的蘿拉。

很快她和特裏的奸//情就變成了禁密的莊園情事被大家聊起來。

安德烈習慣做人群外的聆聽者,關於蘿拉和特裏的事情半真半假的融合在他腦子裏。

因為特裏和莊園的小姐走得很近,管家對特裏的行蹤很是關心。他日常去的場所也有所了解。

萊恩斯順利地獲得了情報,正看見安德烈倚著一棵茂盛的楓樹,葉片使得投射在地上的陽光斑斑勃勃,悉數打在吸血鬼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