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第2/2頁)

更何況,阮氏最是心軟慈善之人,她的堅毅在糖衣炮彈下撐不了幾日的。

衛臻作為一個女兒,雖對衛霆祎滿是怨恨,卻無法阻擋一個女人對丈夫的回應。

立在原地沉默良久,衛臻沖冬兒道:“你且前去打聽打聽,不再的這幾日,五房可有何風吹草動不曾?”

當年她年幼,護不住阮氏及她肚子裏的弟弟,可如今,舊事如若再次重演,便算她白往這世間走一遭了。

冬兒會意,跟雙靈對視一眼,連院子都未入,直接去了。

進了院子後,阮氏早早在屋子外頭等著呢,衛臻擡眼,見阮氏歡喜不已,眉眼間藏著某種不同於往日的緋色與春、意,衛臻微微嘆了一口氣,倒是未曾點破,直接挽著阮氏一路往裏去了。

剛進屋沒多久,得了她們回府消息的衛慶便顛顛跑了來,人還在院子裏頭,那吆五喝六的大嗓門便早早傳了進來,滿院子裏的丫頭見了他各個躲得飛快,衛慶氣得嗷嗷直罵人,悶了一肚子裏的火沒處發,進來後直接怒氣沖沖的往她桌子上甩了一張請帖,道:“諾,這可是你家五哥哥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特意給你弄來的坐席,整座江心舫最後一間雅席了,端午當日,龍舟賽後可乘坐江心舫一路遊覽整座護城河的風光,整座船舫就唯有數十座席位,全部被那些王孫貴胄們給包了,可謂千金難求,怎麽樣,你五哥哥夠意思罷,為了這張請帖,為了領著你出門張張見識,今兒個你哥哥差點兒沒被人扔到護城河去喂魚了!”

衛慶一進來便滔滔不絕,完了後直接提起桌上的茶壺往嘴裏猛灌了半壺茶,最後,邊大口喘息著邊朝著衛臻直瞪眼道:“卻不想好心沒好報,瞧瞧外頭一個個死丫頭片子,見了爺跟見了鬼似的全跑沒影了,爺是瘟神不成,氣死爺了。”

衛慶連毛都還沒長齊,便一口一個爺自稱,說完將茶壺放下後,衛臻這才看到他的左眼頂著一片巨大烏青色,衛臻頓時心下一跳,忙不叠一躍而起,指著衛慶道:“怎麽傷成這樣呢?”頓了頓,立馬臉色一收,一臉嚴肅的盯著衛慶道:“是不是又在外頭闖禍了?”

上一世,衛慶慘死在二皇子手裏一事兒令人記憶猶新,自從衛臻此番回京後,便處處叮囑著衛慶,不許在外頭惹是生非,尤其,不許胡亂開罪權貴,她管他簡直管得比三老爺還要來得嚴苛,導致這些日子衛慶見了她差點兒沒躲著走。

衛臻是真的怕啊。

原來,日子過得越是舒心順暢,人便會越發膽小怕事,只因,在乎的人越來越多,心裏的牽絆也越來越多了。

思及至此,只微微抿著小嘴一臉嚴肅道:“還傷了哪裏,傷得可重,不是讓你在外頭消停著些麽,莫要惹事生非麽,怎麽回回一出府就落了一身傷,若是再不聽勸,回頭我便稟了大伯關你禁閉,看你還如何蹦跶惹事!”

衛臻嘴上說著,手上卻輕車熟路的去了裏頭將藥箱搬了出來。

衛慶見衛臻小臉一板,心裏莫名有些發憷,不過卻一臉嘴硬道:“哼,哪裏是小爺惹是生非,是人家都將尿撒到你臉上來了,哪裏忍得下這口惡氣。”

衛臻走過去,將衛慶的臉一臉粗魯的掰扯過來給他上藥,嘴上問道:“這次又惹上誰了?”

每每衛慶在外頭惹了禍,衛臻勢必會事無巨細的問個一清二楚。

衛慶被衛臻粗魯的動作弄疼了,只滋滋抽氣,往日裏也樂意跟她分享在外頭的荒唐行徑,可今日不知如何,似乎並不想開口,只胡亂道了句:“問這麽多幹嘛?小娃娃家的——”

衛臻動作一停,頓時皺眉看著衛慶,心裏則有些緊張道:“可是得罪了哪路權貴?莫不是皇親國戚?還是哪家王孫貴胄?”

衛臻直直盯著衛慶的眼睛,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衛慶是個直腸子,被她逼得不耐煩,不多時,只胡亂擺了擺手,沉默了片刻,忽而擡眼看著衛臻,有些奇怪的答非所問道:“小衛臻,你是不是在外頭得罪什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