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留家(第3/4頁)

李忻連忙打斷李月緹的發散,道:“姐姐今日剛來京師,可要去置辦筆墨書冊?或是咱們可以去京師的貢院看一眼。啊對,京師除了宣隴皇帝辦的京師大學堂以外,還有這幾年新建的遠安工程大學堂和馬蓮女子大學堂都很有名,那裏都是可以隨意出入的。”

很不巧,李忻說的這兩家學堂,都是言昳並購重建的或者是新建的大學堂。

比如馬蓮女子大學堂,前身就是瑪麗安修道學院,教授的以醫科、律法與外語為主。言昳收下來之後,跟幾個私立女子書塾合並,想著取新名——

但她才發現周邊老京師的居民,把瑪麗安一連音,都叫做馬蓮。為了朗朗上口,她幹脆就改名成了馬蓮女子大學堂。

言昳對李忻說不上討厭或喜歡,只覺得這男人出身太苦,發家太快,正走在一條岌岌可危的鋼索上。

李月緹都三十出頭了,不需要人教著怎麽辨別男人。言昳便既不阻止也不鼓動,笑道:“你們商議就商議,我這是等不了要出門了。”

言昳駕車到言家門口,下人們可能都去後廚忙了,竟然是剛剛下學的雁菱開的門,她瞧見言昳,笑著鬼叫起來:“娘!討飯的又來了!早上才把咱家臘魚臘肉都榨幹,晚上又空著手來了!說是要少吃,要纖身,結果天天來蹭吃蹭喝!”

言昳笑著去捂她的嘴,雁菱比她高一截,就像個靈活的金絲猴,身子一轉,言昳只摸到她脖子了,嫌棄道:“瞧你這滿脖子的汗。”

說著也進門了。

輕竹跟她一起來的,特意讓杭幫廚子做了些菜打包過來,擡起紅漆食盒,笑道:“怎麽會是空手來的。”

言昳看雁菱一身汗,不想碰她,雁菱瞧言昳這麽嫌棄,反而要笑嘻嘻的湊上來嚇唬她,道:“我昨兒都沒回來,這兩日把我們拉到門頭溝練高炮了,我這一路騎馬回家見爹能不出汗嗎?你倒是來巧了,山小爺也來了。”

言昳:“我當然知道,我也來找他的。”

雁菱故作吃驚的壞笑:“哦喲喲,不得了了。”她誇張的把那雙糙手放在嘴前,造作的遮掩著:“爹都不夠你回來的,還非要他來啊。不至於吧,昨兒才見過啊!”

言昳斜她一眼,伸手要擰她:“你再胡說八道,我回頭就給你介紹相親去。”

二人打打鬧鬧到裏間,言昳就跟沒搬出去似的,輕竹去廚房幫忙了,言昳到正間,就瞧見言實、元武、言涿華這言家仨爺們,跟山光遠坐在圓桌邊,桌上擺了個小棋盤,四個人捏著各色棋子正在說話。

言昳人還沒邁過門檻,側對她的山光遠余光就瞧見了她,卻很刻意的裝作沒看見,偏偏身子,背對她幾分。言昳想著前兩天其實從天津回來的路上,就有點尷尬,為了和緩點氣氛,她故意往言實和山光遠之間站,笑道:“我剛搬出來,言將軍就回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躲著您呢。”

言實是有一兩年沒見過她了,仰頭瞧她,細細端詳點頭:“你娘翻來覆去的只會跟我說漂亮了,但這倆字可真不夠。”

元武曬得黝黑,只有那太陽穴上有兩道白印,顯然是眼鏡子留下的,他正拿了眼鏡用桌布亂擦一通,戴上眼鏡後天花亂墜的用成語。

反倒只有昨兒才見過的山光遠往後稍了稍,挪開一丁點距離,也低頭跟琢磨棋局似的不太眼看她。

言昳剛要往桌邊小凳子坐,山光遠竟然騰地一下站起來,伸手把自己的凳子給她讓地兒了。

言昳以為他還在生些沒頭沒腦的悶氣,轉臉笑:“我哪好意思,還讓山將軍給我暖凳子。”

雁菱噗嗤笑起來,山光遠臉上竟然顯出幾分義正言辭,皺眉道:“這玩笑開不得。”

言昳有些吃驚。

裝什麽呢?之前還他媽毛頭小子頂她屁股呢,這會兒又一副守規矩老幹部的模樣?專在言實面前裝樣呢!

言昳哼了一聲,不大高興的轉臉的就真坐下霸占了位置,托臉問言實,道:“宮中怎麽說?”

這年頭朝廷給的軍餉少的離譜,甚至到了兵都會在路上餓死的地步,言家有幾次對外作戰,都背後有言昳支持。

朝廷啥也不給,貪著國庫讓將士去送死,也難說什麽“忠君”。皇帝也知道朝廷出不起錢打仗,只能搞籌資,那麽戰勝之後地方上的產業、土地,朝廷也就別想都拿到手。

基本就是戰爭朝廷出了多少錢,就只能得到“家國太平”的臉面和相應的一點回報。那些出了八成軍餉把打仗當投資的富商們,自然會把八成的利益也帶走。

言昳依靠投資戰爭,也算是獲得了不少邊角地界。

言實看著她來了,其實也安心。

他知道朝廷現在負債累累怕是靠不住,但是韃靼得了沙俄給的兵器,帶槍帶炮,一路南下。而似乎韃靼跟卞宏一有過什麽合作,或只是單純的畏懼,韃靼繞開卞宏一斜插在察哈爾的勢力,只打朝廷部隊,而不與卞宏一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