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留家(第2/4頁)

東岸實業旗下各個產業,在所在領域都很有名氣,但東岸實業本身卻是透明隱形的操線人。絕大多數的行內人士都不知道,重竹茶業和九州煤礦是同在東岸實業旗下的。

這些各行各業的公司產業,有大半都不是言昳自己經營幹起來的,而是買出來的。她就是喜歡大浪淘沙撿煙頭,動蕩時代中滿地撿的公司裏,哪怕能救活一半,對她來說都是賺的。

而且這個復雜的實業集團下亂七八糟的各種公司會替她進行一些買進賣出,她通過子公司進行控股,也能掩蓋她在金融上的動作。

而[不知山雲]擴充為了純粹的資產托管與金融操作為主的公司。言昳在這邊走的就是胡亂吹逼路線,有一點成果,就利用報業瘋狂吹噓不知山雲為股神公司、業內頂尖等等。

利用不知山雲越發嘹亮的名號,她割韭菜割的讓人不知道她在第幾層。在境內鬧出名堂後,她現在主營去割歐洲煤鐵的期貨韭菜,這些細說起來就復雜了。

現在的言昳到底滲透的有多深,連輕竹其實都很難完全判斷。輕竹也只能用想著“不過五年,言老板不至於太誇張”來安慰自己。

大明真正的新資本言老板,聽著輕竹給她低聲匯報起復雜產業中的大事小事,一邊心算一邊對著小鏡梳發抿鬢。

李月緹在一旁聽著,總有一種她是個日理萬機的皇帝的感覺。

但現在這個皇帝抿完頭發後,正在把鞋蹬了,抱腿蜷在椅子上,以不怎麽優雅但她自己覺得舒服的姿勢,翻著最新的股價表:“晉商銀行漲成這樣了啊?還偏偏趕上了打仗的時候。”

輕竹有些激動地靠近,抓著袖上鑲邊,眨巴著眼睛望著她:“這是不是到了您說的五年要弄垮晉商銀行的時候了?”

言昳看她興奮的樣子笑起來。

輕竹以為是“天涼王破”嗎?以為言昳只要揮揮手就能讓大明最大的晉商銀行完蛋嗎?她還是沒能意識到,晉商銀行要倒台破產,結果會是什麽啊。

言昳把線裝本的股價表往桌上一扔:“也不至於。”她順嘴想岔開話題:“我聽說蘇女銀行開了京師周邊幾大分行之後,秦老板親自下場管經營,來了京師?”

輕竹趴在桌邊,有種要看人表演在棋盤上大殺特殺的興奮感:“是是是!秦老板也在,咱們要下手了嗎?”

言昳不回答她,笑道:“回頭幫我約秦老板吧,剛剛還說我攪渾水,現在又恨不得我攪出龍吸水來。”

輕竹嘆氣:“說是這幾年您做的大了,可真算不上驚心動魄,反而有點穩紮穩打的意思——除了九州礦業和九州船廠的事。總感覺我現在就是事務繁多,每天掐細的大內總管,沒有大波大浪了。”

言昳斜看了她一眼:“真不是自家買賣啊,就光想看熱鬧,不想看報表。讓你分紅控股你不樂意,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她起身來:“都這個點兒了,宮裏也差不多了,我去換身衣裳,回言家蹭飯去了。大奶奶怎麽辦?”

李月緹托腮道:“看看書唄,或許明兒早上,我去觀憑財報的分社去一趟,也去京師逛逛玩玩。”

言昳:“可別出去吃,這兒真沒哪家店有好吃的東西,我請了好些杭幫、寧波廚子,在家裏點菜就好——”她一邊說著,李月緹送她出門,倒也不是客氣,更與身份無關,只是李月緹總感覺還跟她有沒說完的話,直到下人開門時,言昳瞧見外頭正想要叩門呈拜帖的男子,微微一愣。

李月緹有些吃驚:“李忻?”

言昳蹙眉笑道:“大奶奶才剛到,你就找來了,看來是宮中下朝了啊。”

李忻一身暗紅色官服,寬翼黑紗官帽,過肩蟒袍的鑲金圓領裏是扣著脖頸的交領高衣。他臉上略一泛紅,點頭朝言昳和李月緹深深作揖:“見過姐姐,見過……言老板。”

李月緹轉頭看言昳,促狹笑道:“之前不止是因為青州辦礦的事,介紹你們見過一面嗎?怎麽感覺還挺熟的。”

言昳也一懵。

她是萬沒想到,李忻對李月緹這個姐姐的感情,那明顯到地上爬過的螞蟻都抱著胳膊嘖嘖。

然後李月緹竟然還一副給小輩牽紅線的樣子,覺得言昳跟李忻會有點可能性。

言昳是跟李忻很熟。

李月緹不知道的是,李忻這樣想要脫離李家又無背景的名仕才子,沒有言昳這樣的靠山,做夢也別想五年內入閣。

言昳當時選了很多在朝野中或迷茫或沉浮的官員,來織造她在朝野中的脈絡。選李忻,就是因為看出他好強投機又聰穎,但亂世之中他急於跟李家割裂,哪怕官位做的再高,也沒有跟言昳抗衡的能力。

準確來說,言昳就是他的老板。

李月緹卻以為他倆是男未婚女未嫁、可以過家家牽牽手的年輕小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