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2/3頁)

“不用。”陳碸泡了碗糖水給他,轉頭就去洗鍋。

鍋洗好了,豆腐也差不多好了。

梁白玉糖水沒喝完,就開始吃加了好幾勺紅糖的豆腐花,他吃了沒兩口,四肢倏然僵硬。

這樣的情況發生的次數多了,也就麻木了,他沒露出半點異樣,只是若無其事的坐著。

陳碸看過去。

“想吐。”梁白玉一副犯惡心的樣子。

陳碸面色一緊,闊步走向他。

“逗你的。”梁白玉扶著桌子站起來,手上沾了點豆腐花的甜水,微黏,他把手舉到陳碸面前。

陳碸握住梁白玉的手,用才過水的抹布擦了擦:“真的是在逗我?”

“是啦是啦……”梁白玉笑著像知道自己做了錯事,下次還不會改的小朋友一樣。

陳碸一語不發的盯著他,目光並不淩冽嚴厲,也沒有半分逼迫強硬的意味。

而是弱勢的,懇求的。

梁白玉不笑了。

“好吧,我可能是著涼了,胃有點不舒服。”他抿抿嘴,“現在好多了,沒事了。”

尾音還黏在他舌尖上,他就扭頭吐了出來。

陳碸心跳驟停,他手足無措的撈著梁白玉發顫的腰。

梁白玉緩過來的時候,發現吐的食物殘渣裏沒有血塊,他不動聲色的松口氣。

還沒到那一步。

“去年劉寬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瞎編的。”梁白玉對上陳碸發紅的眼睛,突兀的說,“事實是他把我關在汽車站的廁所裏對我用強,他好醜還有口臭,我不給他碰,差點讓他雞飛蛋打,他報復我呢。”

見男人啞巴了,梁白玉靠到他肩上:“不信?”

陳碸站在原地讓他靠著,嗓音幹澀得厲害:“為什麽不跟大家解釋?”

梁白玉合上水潤的眼:“懶咯。”

廚房陷入死寂中。

陳碸按住阻隔扣壓制激烈湧動的信息素,忍得額角鼓起青筋,面部肌肉有些許扭曲。

懷裏的人有一套異於常人,脫離世俗常規的活法。

陳碸根本沒有辦法對他說出一句指責的重話,只能自己心疼。

.

當天傍晚,村裏又來人了。

這回不是蔡小靜,是老村長的兒子,趾高氣昂的站在門前說他爸要見梁白玉,讓梁白玉趕緊下山。

除了小黑狗,沒人理他。

過了兩天,老村長親自過來了,他的身子骨比去年差很多,人快不行了,全程是被兩個兒子用塊板擡上山的。

這事驚動了陳富貴,老村長才能進陳家的院門,見到了臥床看書的梁白玉。

老村長讓兒子們出去,還叫他們把門帶上,別讓陳碸進來。

等門關了,他才朝梁白玉說:“以為你年後會下山重建老屋,沒想到你一直住在陳家。”

梁白玉翻一頁紙,嘴唇輕動的跟著讀。

老村長被無視了也沒動怒:“孩子,你不來找我,我只能來找你了。”

這稱呼聽起來怪和藹的。

梁白玉幹嘔著下床倒水喝,一只長著老年斑的手拉住了他。

一陣微妙又令人不適的寂靜之後,他甩開了那只手,露出老村長進屋後的第一個情緒——陰沉。

這跟他平時展現出來的像兩個人。

老村長看到梁白玉的反應,心裏頭那些翻攪了好些天的想法和揣測都落實了。

從去年秋天到年底,村裏的一件件事,一條條人命,站在他的角度都很好連接起來。

雖然有部分他至今想不出其中緣由。

但他沒有時間也沒精力去細想了,他來這裏,是為的自家。

“你回來,不是你想家了,而是要調查你父母有關的事吧。”老村長吐字渾濁。

梁白玉去倒水。

老村長當他默認了:“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對付我?”

開水被倒進缸子裏,濺起一片水霧。

梁白玉放下水瓶,拽掉翹起來的幾塊塑料皮:“我為什麽要對付你呢?”

“草藥的事。”老村長從癟嘴裏吐出了幾個字。

“你說的是那個家家戶戶都備了一罐子,用來度過發熱期,救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草藥?”梁白玉幽幽道。

老村長確定梁白玉全都知道了,現在還裝不懂,他發黃的指甲摳了摳花白稀疏的頭發,眼裏有幾分昏晃的回憶之色。

以前村裏不歡迎外地人。

梁家夫婦為了在這裏住下來,就把一袋藥種子給了他,說是能抑制信息素。

當時他一個字都聽不懂,什麽腺體什麽信息素全當是放屁,他年輕氣盛和其他男人一樣被驚天動地的美色迷住,不想占為己有,覺得自己配不上,幻想都是褻瀆。

他爸拄著拐杖說梁家媳婦是個禍害,不能留,必須趕走。

誰知就在那天,隔壁村有人出現了兩口子形容的分化特征。

“我是村長,我拿出種子說明用途講解第二性別,大家才信,要是外地人說,會被當成是鬼話連篇。”老村長嘆氣,“後來我想開會說一說,你父母覺得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