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2頁)

昨天小水塘那會兒,趙文驍在塘埂上勒皮帶的慌亂,以及抱住梁白玉時眼裏的疼惜,都在她腦海中掠過。

“是吧。”楊玲玲淡淡道,“動情了。”

楊鳴的毛炸了:“放放放屁!動什麽都不可能動情!”

“不會水的人下了水,忘了自身心理上的恐懼,第一步邁出去了。”楊玲玲把紅彤彤的辣鹹菜端過來點,夾了一筷子吃掉,“如果他是獵物,那他已經站在陷阱裏了。”

楊鳴沒聽清楚:“什麽啊?”

楊玲玲說:“去裝粥。”

“我不吃。”楊鳴暴走,要把堂屋給拆了似的。

“那就去喂豬。”

“不去!”楊鳴在他姐開口說下個事前使勁撓頭,“不去不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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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鳴跑上山,腿都要跑斷了才找到陳碸,他開口就是娘家人語氣,質問陳碸為什麽不下山找他白玉哥。

陳碸說他這些天很忙,還問怎麽了。

“沒怎麽!你就忙你的去吧!他邊上沒你位子了!”楊鳴惡狠狠的,一字一頓丟下一句話就走。

不行。

楊鳴停下來,比起陳碸這個廢物,姓趙的更討厭。

於是他又掉頭,把梁白玉昨天落水的事說了。他一口氣都沒喘勻,眼前已經沒了陳碸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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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陳碸敲響了趙家的門。

趙文驍見到他的時候,一點都不意外:“陳兄弟,你來了啊,是聽說了白玉的情況吧。”

陳碸嗓音悶沉,胸腔因為一路的急速奔跑有點疼:“他怎麽樣?”

“在睡覺。”趙文驍側身。

陳碸擡起帶有樹刺和灰塵的腳,跨過門檻,他走了進去。

院裏的爐子上燉著雞湯,很香。

趙文驍給陳碸泡了一杯茶,用的是挺貴的杯子和茶葉。

陳碸的目光落在堂屋門前的皮鞋上,那是梁白玉的。鞋旁邊放著黑色的刷子。

趙文驍說:“我正在給他刷鞋油,他的鞋都不保養,皮損壞了不少。”

陳碸收回目光:“他在哪?”

“二樓。”趙文驍從紙巾盒裏抽了一張紙巾,帶出一絲香氣,他擦著手上沾到的一小塊鞋油,“陳兄弟,有些話我想我還是要跟你說說。”

“以什麽身份?”陳碸問。

趙文驍露出為難又有那麽幾分微妙的表情:“這個問題,你希望我怎麽回答?”

陳碸的面色冷沉。

“陳兄弟,你看起來像是最近嚴重睡眠不足,很累。”趙文驍說,“你老父親病重,你既要照顧他,還要看林子,忙不過來,白玉這邊你就不用分心了,有我。”

陳碸站起來,經自朝著樓梯口走去,他穿著球衣跟迷彩外套,後心竟然濕了一大塊,可見趕來的路上有多急,出了多少汗。

“他那人很有主見,別人的想法他是不聽的,他的想法,別人總會忍不住去聽。”趙文驍的聲音在陳碸背後響起,“比如他醒來想見你,不管我樂不樂意,都會順著他。”

言下之意是,我沒去找你,你還不明白?

陳碸的身形猛地一僵,通往二樓的樓梯就在他幾步之外,他卻遲遲都沒邁開腳。

“如果你是為他好,就別打擾他養身體。”趙文驍去堂屋的門頭底下刷鞋油。樓梯口傳來急促而堅定的上樓聲,他放下鞋刷,點根煙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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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碸是真的忙,親戚幾天前就走了,他父親一個人在家癱著下不來床,他不能在這裏耗費太多時間。

見一面就走。

就見一下。

陳碸敏銳的感官放開,他避開令他排斥的Alpha信息素,推開一扇房門,站在門口凝望臥床的青年。

確定青年呼吸的頻率並不虛浮紊亂,陳碸才走。

夜裏陳碸又來了,他站在趙家門前,擡頭看二樓亮著的窗戶。

看得脖子酸了,眼睛也酸了,還在看。

直到有個瘦瘦的人影緩步走到窗前,準備開窗,緊跟著又來一個。

像是從後面把他抱住。

陳碸的氣息驀然一變,體內時常安靜得如同步入老年的信息素在那一刻迸發而出,瘋一般在他血管裏亂竄,他頭暈目眩,抖著手揪住心口艱難的喘幾口氣,滿頭冷汗的轉身離開。

生怕再待下去,信息素更危險,自己都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