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3/4頁)

“那你接什麽活?”陳富貴啪嗒啪嗒抽煙,“你又不是不知道多少人看你不順眼,沒事你往村裏跑幹嘛,找麻煩是吧?”

陳碸扒完了碗底的一點飯,夾一筷子白菜放進嘴裏:“沒事。”

“沒事什麽沒事,你也不想想自己的信息素低到……”陳富貴的話聲戛然而止,他悄悄粗糙桌面,“我跟你直說了,離梁家那孩子遠點。”

陳碸站起來收拾桌子。

“聽到沒?”陳富貴邊抽煙邊咳,身子骨不行,爬起來吃頓晚飯已經是強撐了。

陳碸把兩個空瓷盆疊一塊兒,再把碗堆上去:“我去燒水。”

小黑狗搖著尾巴跟在他後面。

“你要是還敢去梁家,我就打斷你的腿!”陳富貴嚴厲的大吼大叫。

回答他的是狗吠聲。

陳富貴咳得厲害,快要把肺給咳出來,他癱在椅子裏艱難喘氣,夾著煙的手哆嗦不止。

“梁家……”

“煞星是會遺傳的。”

當晚,梁白玉拿著鐵鍬上山,半夜才回來,濕襯衫被夜風吹得粘到他身上,又潮又冷,他走到門口時,身形輕頓,腳步停了下來。

院墻的洞口好像有什麽東西。

梁白玉走過去,發現那裏掛著一塊碎布。

有人爬過這個洞。

梁白玉看一眼院墻,又去看洞口的布料,他手裏的鐵鍬一下一下敲打地面,土渣飛到他皮鞋跟西褲上,有一粒沙土蹦進他眼裏。

不是很疼,卻影響到了他的視線。

梁白玉流出生理性淚水,那股不適才慢慢減淡,他走到院門口,正對著緊閉的門。

鎖好好的掛在門上。

梁白玉撕開左手腕部的膏藥貼,掐著如同被千萬只蟲子啃咬的那塊皮肉,他出門前忘了喝藥,現在很煎熬。

夜漸漸深沉。

梁白玉緩過那陣鉆心之痛,重新把膏藥貼蓋回腕部,他拖著鐵鍬去開門。

鐵鍬在地上劃過一道長痕,摩擦出的聲響聽起來怪瘆人的。

梁白玉打開院門,舉著手電跨過門檻,他一個個屋子的走,全走了一遍才去廚房。

爐子熄火了,擱在上頭的沙罐還是熱的,裏面是粘稠的中藥。

梁白玉一口氣喝完,坐在鍋洞前的小板凳上打盹,他就這麽迎來了日出。

昨天的黑暗已經過去,新的一天開始了。

村子西邊有座斷橋,荒了,四周是小樹林跟廢棄的老窯廠。梁白玉連著兩天都去那遛彎,也不多待,就是走一走。

到了第三天,幾個Alpha在那碰頭,互相一問,都說是碰巧。

其中一個平頭從屁股後面的口袋裏掏出一副牌,流裏流氣的洗幾下:“來不來?”

“來。”有人應和。

另外兩人也參與進來,就地打起了鬥地主。

他們打牌的時候會開黃腔,拿同一個人開,這令他們無比亢奮。

Alpha在體力上占有極大的優勢,要是想對哪個Beta硬來,並不難。

如果是高級別Alpha,那絕對能讓Beta脫層皮。

幾人嘴上說瞧不上不出水的Beta,不屑用強,定力更不會差到被勾引,實際上用沒用成沒成就不知道了。

他們瞧不起自稱睡過梁白玉的同村人。

這一把的地主催平頭快點。

平頭看了看他手邊的老兄,對方手裏只剩一張牌了,他從自己的一群蝦兵蟹將裏挑出紅桃三,往地上一拍。

老兄抽抽嘴:“不要。”

“草。”平頭氣得咒罵,“你他媽坑爹呢!”

地主正要說話,他瞧見了什麽,大喊道:“寬哥!”

其他三人也緊跟著打招呼。

劉寬梳著三七分,長得斯斯文文,他像是剛好路過,很隨意的回應:“在打牌啊。”

“才打沒一會。”平頭喊,“寬哥,你說說梁白玉的事唄。”

“該說的不都說了嗎,沒什麽好說的了。”劉寬一臉的抵觸,“我都巴不得失憶忘掉。”

坐地上打牌的死人對視一眼,都記起了上個月的事。

那天傍晚,村裏來了個陌生人,美人,大家夥全湊了上去,一聽是梁家的,梁白玉,議論聲就起來了。

就在當時,外出做工的劉寬回村,他指著梁白玉,揭露出一件醜聞。

劉寬說他看到梁白玉和一個中年人幹那档子事,就在汽車站的廁所隔間裏。

中年人的Alpha兒子在排隊。

梁白玉伺候了那對父子,還想跟他做生意,他不幹。梁白玉就跪下來舔他的鞋子,他吐了,忍無可忍的踹了對方後腰一腳。

劉寬在汽車站的時候不知道梁白玉的身份,哪曉得竟然是同村人,他當場幹嘔了幾聲,叫村長把梁白玉趕走。

那種人不能留在村子裏,太臟了。

人群裏有一些懷疑的聲音,劉寬指出梁白玉旅行包裏有很多藥,有人搶了梁白玉的包打開,發現還真是劉寬說的那樣。

衣物很少,大多都是中藥西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