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第2/3頁)

“是因為看了太多遍劇本,題材也是我從小熟悉的,還有你之前幫我每一幀分析過去……”

商陸沉靜地看進他眼睛裏,沒有急著說話。

柯嶼住聲了。

他就像是一個差生,忽然交好運考了一次好成績,也許是題太簡單,也許是剛好復習過這個題型,也許是那天運氣特別好腦子特別清醒……總之,這個差生不敢想,這其實是他切實的進步。

否則,那就顯得太得意忘形、太自以為是了,不是嗎。

“集腋成裘,聚沙成塔。”商陸說。

他不覺得自己起了多大的功勞,那都只是微不足道的方法論,是他運氣好,在柯嶼經年累月的努力取得質變時,恰恰好在場而已。如果因此而覺得自己居功甚偉,要將他今後的成就都據為己有,那連他都會覺得自己太過無恥。

柯嶼用一種輕快的、尾音上揚的語氣說:“好吧。”

很可愛的,有點難得的嬌氣。

商陸這才結結實實地扣住他腰,啄吻他的嘴唇。吻了一會兒,唇分,商陸:“果然還是有點奇怪。”

盛果兒聽得聚精會神的,冷不丁背後門一推,導演大步跑出來,發梢淩亂而帶著莫名其妙的低笑聲,瞅著像壞事得逞。她覺得她哥可能是被欺負了。閃身進去一看,唇妝暈了,臉上一臉冷冰冰的氣急敗壞。

“看什麽。”柯嶼面無表情。

盛果兒脖子一縮:“我我我我去找小麥。”

補妝時小麥一直在自言自語:“怎麽會暈成這樣呢?”

雖然很像激吻暈掉的,雖然前後只有導演一個人進了房間……但就算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往那方面聯想。

柯嶼能怎麽說,閉上眼睛高冷裝死。

補完妝去洗手間,聽到走廊轉角兩道聲音談天:“不會審核不過吧?”

“那不能,聽說正式立項前,都是請有關單位的人提前聯審過一遍的。”

“我的意思是,”對方大概在擠眉弄眼,“會不會被剪掉——就那個鏡頭。”

“哪個?”

“燈像JB的鏡頭啊哪個,還能有哪個!”

兩人笑起來,柯嶼走過去,原來是燈光師傅。

“柯老師。”都問好。

柯嶼點點頭,聽他們說的提起了興趣,不去洗手了,轉而直奔片場而去。布光還在繼續,商陸在一旁盯著,柯嶼擡頭就找燈,果然……是一盞倒豎著的白玉花枝型吊燈,燈管朝上,乍看像白蠟燭插在燭台裏,溫馨又正經,但是燈光一布,影子打到墻上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像勃起的陽具。

美術指導紀南在一旁邀功:“效果出得不錯,不枉我畫圖找人定制。”

商陸首肯,又吩咐齊大南:“線太硬,再柔一點。”

太硬的光早就太硬的輪廓,使得這個影子變得突兀。商陸的一切審美都是「克制」二字,不希望這根JB堂而皇之地烙在視網膜上,好像在叫觀眾快點來欣賞這個天才的暗喻。

“小島來了。”紀南看到了他,打招呼,“喲!妝也化好了?”

商陸將目光移向他,“剛準備去看看你這裏。”

“去洗手間,聽到兩個工人師傅在談論這盞燈。”柯嶼輕擡下巴,“來開開眼。”

美指紀南更認真地端詳他,笑道:“剛跟商導說您越來越像葉森,這中年打扮一出來,更分不出來了。”

柯嶼原本是很從容的,對什麽事情雲淡風輕,好像天大的事也無關緊要,這是一種平和。紀南說不好,也許是妝的緣故,他現在看著有些冷漠,眼底鋪了一層晦暗,好像心裏在計較些什麽、在盤算些什麽。

說話間,謝淼淼也來了。

她的戲份都在澳門,圍讀過後就離組了,昨天剛抵達酒店,今天是她的第一場戲。

她扮演的錢鐘鐘五官並不出眾,不是大眾意義上的美女,但有一股氣質在,文藝、嬌憨,笑容和眼神裏有一股天真的性欲感。她慣於周旋於男人間、樂於周旋於男人間、也很會周旋於男人間。

謝淼淼穿著旗袍,好像將風情都禁錮了起來,但化妝師將她嘴唇塗厚,又模糊唇線,一雙紅唇看著就豐腴而彈性的,使人聯想到蘋果。

這成了她所有風情、欲念的窗口。

造型也在美指的工作範疇內,柯嶼當時看定妝照時還不覺得什麽,真人一見,便很佩服紀南的審美和功力。

謝淼淼纖細的手伸出與柯嶼握手:“柯老師,正式二搭了。”

上次她跟柯嶼演了兩場大尺度的激情戲,熒幕上差點就“一剪沒”,這次又是男女關系的對手戲,而且從情感上來說,兩者的糾纏更為激烈,是引誘的關系,但謝淼淼背完了戲份,發現並沒有親熱戲。

激烈的親熱戲在熒幕上很討巧,也很能體現一個導演的光影美感和執導水平,商陸給避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