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4/4頁)

張夢瑤的額頭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嘴唇發白顫抖,卻清晰的說:“毀我清白,又利用我,要挾我爹爹。還想讓我心甘情願的為他生孩子?天下哪有如此好事?”

“況且這藥只是在合適的時機去了這孽種罷了,我且死不了。”張夢瑤痛的咬牙,卻冷靜的吩咐道道:“扶我去塌上,待一刻鐘以後,將我懷裏另一瓶藥給我服下。”

本以為這是一個平靜的夜晚,但是卻不曾想,很快這平靜就被打破了。

守城門的士兵爬進來道:“王爺,六殿下派人打進來了。”

禹王握緊拳頭,氣急敗壞的問:“兵部尚書呢?他有七千多兵馬,加上我的一千私兵,守住城門。”

那人道:“兵部尚書給六殿下破開的城門。”

這一句話讓禹王的身影晃了晃,“張夢瑤呢。”

“偏殿只剩下一灘血跡,人已經不見蹤影了。”

外面喧囂燈火,屋內陰暗冷寂。

傅景之一步一步的走過去,吧嗒吧嗒的腳步聲,猶如沉重的鼓點砸在晟獻帝的心上。

最後,他一字一句道:“兒子救駕來遲了,父皇,可會怪罪?”

終於看到生的希望,晟獻帝抱著最後一絲僥幸,掙紮著想要開口。

卻又聽傅景之冷聲開口:“哦,錯了。”

“您可不是我的父親。當初,您搶了我母親入宮,在知道我非您親生的時候,殺了我父親,又要下毒害我。”

“只可惜,我母親拼死保住了我,為此,又失去了我未成形的妹妹。”

“您為了悄無聲息的殺我,還給我下了□□,讓我每日置身冰窟,血液如同凝固,想讓我一點一點的病死。”

“這一切,是不是都是您做的?”傅景之慢悠悠的說著,似乎這些都不是他所受得苦。

“可惜。”他靜靜地坐在晟獻帝的床頭:“這藥,被我改制後,下在了您身上。這藥不會讓您立刻死,但是會讓您日日承受剜心之痛,夜夜不得安眠。”

“而如今,您要看的是,您的好兒子禹王是怎麽逼宮篡您的位,而我這個非您親生的兒子,是如何勤王,名正言順的繼任的。”

晟獻帝的血從嘴角溢出,眼底布滿了紅血絲,眼球凹陷,咬著牙,生生擠出了兩個字:“畜生!”

傅景之笑著看他,輕飄飄的說:“那可比不上您,奪臣妻,弑臣子。”

說完,他背著光,一步一步走出了這個令人惡心的宮殿,頭也沒有回。

晨光熹微,昨夜突臨大雨,宮裏的血被沖出了紅色的水流,又流入河中,一夜之間竟然幹幹凈凈的,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清理完一切,張尚書到了六殿下跟前,跪地道:“多謝皇上救了臣的女兒一命,只是她福薄,恐不堪大任......”

“張小姐蕙質蘭心,溫柔小意,令溫嘉貴妃想起曾經失去的女兒,所以留在宮中小住。朕也對她一見如故,深覺兄妹情深,封她為夢瑤公主,許她婚配自由,澄清這一場誤會。”

傅景之說完,張尚書鄭重的跪地:“多謝皇上。”

張尚書走後,又有一個宮人過來道:“殿下,溫嘉貴妃落發了。托奴婢給您帶個話,以後世上再無溫嘉貴妃,只有思安居士。您所想尋她,可去城中許府尋她。”

許府,正是與倚梅園相連的那處府邸。

也是許睢安、他的生父的府邸。

傅景之點了點頭,小宮女跑著離開。

在原地沉默了半晌,他喚來了人道:“春至,去秦河鎮接她回來。”

然而春至卻沉聲道:“主子,禹王說要見您。”

昭幹宮的偏殿,男人衣衫發絲皆淩亂著,形容不整的蹲坐在地上,木然的坐在地上,對著那一攤血跡。他的手指,衣衫上都染了血跡,卻一直在苦笑。

見到傅景之進來,笑的更大聲了,甚至有些瘋癲:“沒了,都沒了。”

說著,他也指著傅景之道:“我都沒了,你也沒了。”

“傅景之,我曾派人去了秦河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