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3/4頁)

沒多久,涼州城城門被人從裏邊破開,一隊人馬,約莫百余人護送著幾個人,從城中逃了出來。

同在城樓上的溪原守備是在五年前接待過梁國使臣的,他看著隊伍中的幾個人,回想了一陣子,恍然想起來了,驚道:“那是五年前送王後來鏖兀的、王後的朋友,好像是梁國的八皇子,還有……”

他說這話時,蕭明淵就坐在馬背上,一手握弓,一手牽著韁繩,俯著身子,策馬向前狂奔。

身後冷箭不斷,嗖嗖地從蕭明淵身邊飛過,他身邊的侍衛一個接著一個倒了下去。

他抓準時機,松開韁繩,穩穩地坐在馬背上,回身搭箭挽弓,直接射中涼州城城樓上放箭的士兵。

身邊的冷箭消失了。

晏寧與魏旭同時松了口氣。

蕭明淵用長弓一拍晏寧身下馬匹:“你先走,他們馬上就追上來了,請溪原城的人開城門……”他頓了頓:“阮久的面子,應該好使。”

晏寧應了一聲,剛要策馬上前,就聽見轟隆一聲響。

他擡頭:“王爺,城門開了。”

蕭明淵擡手一揮馬鞭:“走。”

而帕勒老將軍站在城樓上:“既然是王後的朋友,還是先請進來再說。”

不到一百個人,做不了亂。

等蕭明淵的人都進入了溪原城,溪原城城門才關上。

梁國那邊派人前來交涉,喊話道:“我等追捕之人乃是反賊蕭明淵,此乃梁國內政,還請鏖兀不要插手!”

帕勒老將軍中氣十足:“這是我們王後的朋友,來探望我們王後的!有什麽事情,讓你們皇帝寫折子跟王後說!”

“此乃梁國……”

“滾!”

涼州城與溪原城遙遙相望許多年,戍邊士兵都有感情。梁國這邊喊話的人,是英王派來的,還想再說話,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涼州戍邊士兵拉下去了。

“對不住,叨擾了!”

帕勒老將軍這才緩和神色:“不要緊,有事情讓上頭解決。”

兩邊人馬都從城樓上下去了,溪原城城門裏,蕭明淵從馬背上翻下來,勉強站穩,向帕勒行禮:“多謝,我……”

帕勒上下掃了他一眼,見他狼狽,也不便聽他多言,只道:“我派人傳信給王後。”

“阮久現在在尚京?”

“在北庭,王後收到消息,要過來救你們的,路上出了點事,就耽擱在北庭了。”

蕭明淵抹了把臉,臉上手上都是凝固的鮮血灰塵,整個人看起來臟兮兮的。

他思索了一下北庭與溪原的距離,最後道:“我過去找他。”

*

蕭明淵一行人只在溪原稍作休整,當天下午便啟程去北庭。

北庭那邊,也只是早一步收到了消息。

那時阮久還抱著枕頭靠在床上,把中午吃的米粥全部吐了出來。

赫連誅沒避著他,就讓使臣在門外稟告。

阮久聽見這件事情的時候,馬上就打起精神來了。

赫連誅幫他拍著背,分析道:“英王也沒有全騙你,他確實謀反了,蕭明淵也確實逃出來了,他也在涼州設下了埋伏。”

或者說,英王做了兩手準備。在梁國這邊,把蕭明淵趕盡殺絕;在鏖兀這邊,讓阮久認清細作的下場,與赫連誅離心,讓鏖兀放棄插手這件事情的想法。

如此,便徹底斷絕了內憂外患,可保他登基無虞。

不過英王可能沒想到,阮久能在短短幾天之內安排好人馬,接應蕭明淵。而蕭明淵,竟然真的從涼州城裏逃出來了。

阮久就著赫連誅的手,抿了口清水漱口。

他揉著腦袋,問道:“他們都沒受傷吧?”

外邊使者答道:“回王後的話,幾位客人都安然無恙,只是受了些輕傷。”

阮久又問:“他們什麽時候過來?”

“幾位客人已經啟程了,大約晚上就能到。”

阮久松了口氣,卻又不由得擔心起家裏人來,家裏人都在永安,雖然他上次回去的時候,父親說他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一家人都出海,可是事情這樣緊急,也完全有可能會來不及。

還要等蕭明淵他們過來的時候,再問問他們。

如果永安那邊的局勢真的很不好,就算是為了家裏人,他也得回去一趟。

這時他余光瞥見赫連誅,又想到了別的事情。

這回蕭明淵他們過來,是因為這樣的大事,他只有兩條路可走。

一是來鏖兀借兵,重回永安;二就是在鏖兀苟且一生。

如果蕭明淵他們願意留在鏖兀,那他肯定可以護住他們。但是蕭明淵的脾氣,他肯定不願意,他寧願單槍匹馬回去,刺殺英王。

要借兵,也不想這回一樣,他賣個面子,就能請動喀卡的士兵。

這回的士兵是要去梁國的。

阮久不知道,赫連誅到底是怎麽想的。

他看著赫連誅冷硬的下頜線,忽然有些心虛,他現在是細作了,就算從前他是鏖兀王後,那也是梁國的和親公主,斷沒有隨便就叫鏖兀出兵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