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只醋豬流下了羨慕的口水(第4/4頁)

“我……”阮久幫柳宣掩飾,梗著脖子道,“他膽小,總是學不會,我就訓了他兩句,結果他就……哭了。”

蕭明淵道:“哪有你這樣教人的?你這也太過分了!”

阮久抱住柳宣,幫他擋著臉,小聲安慰道:“你別哭了,我請你吃好吃的。”

他把柳宣扶下馬,朝關切的眾人擺了擺手,帶著人匆匆離開。

柳宣看起來軟弱,其實心裏太過要強,要一群人圍著他,看著他哭,等他止住了哭,他就得羞愧地切腹自盡。

*

直至此時,柳宣向他坦言,阮久才知道,他和蕭明淵在不經意間,對一個無辜的人做了這樣過分的一件事情。

柳宣聰明,有計較,就算沒有人向他通風報信,他也知道不能在宮宴上冒頭。

他打點好了一切,卻偏偏栽在了半路殺出的阮久與蕭明淵身上。

他如何不怨不恨?

阮久忽然聽他說起,心裏也愧疚得很。

把人帶到馬球場邊供人換衣裳的房間裏,阮久沒讓旁人跟進來。

他讓柳宣坐在椅子上,給他倒了茶,又轉頭給他擰帕子。

阮久實在是愧疚,蹲在他面前,仰頭看著他,把手帕遞給他:“你擦擦臉。”

柳宣道了聲謝,接過手帕,按了按通紅的眼角。

“我現在說什麽也沒辦法讓你回去了。”阮久拽了拽他的衣袖,委屈巴巴地望著他,“真的很對不起,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想了想,又道:“不過你放心,只要你在鏖兀一天,我就會護好你的,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哥了,過幾年我就想辦法把你送回去。你現在有什麽要求盡管提,你剛剛說你娘的事情,我讓我爹回去跟我娘說一聲,讓我娘幫幫忙。”

柳宣搖頭:“不必了,我來之前,就和柳府說定了,我已經把我娘安置好了。”

“那你還有什麽要求?”

“我沒有要求。”柳宣仍是搖頭,“我跟你說這件事情,並不是想讓你幫我做什麽事情。我只是……”

阮久擡頭看他。

“覺得自己好像恨錯了人。”柳宣看著他,“你不是個壞人,我這幾個月來,都恨錯了人。”

“可是……”

“可是我現在連我該恨誰都不知道了。”

阮久乖巧道:“那你就怪我好了。”

柳宣看著他,笑了一下:“小公子不明白的。”

“我懂的。”

“要說起來,我也有一件事情對不起小公子。”

“嗯?”

“小公子在宮裏落水的事情。”

“啊?”阮久猛地站起來,“你、你、你……”

“不是我推的小公子。”柳宣拂開他的手指,“我當時看見小公子站在假山後邊,想要跟小公子理論理論座位的事情,還沒等過去,小公子就落水了。”

“那你看見……”

柳宣點頭:“看見了,是個穿鏖兀衣裳的人,不過我沒來得及抓住他。”

“是個鏖兀人。”阮久想了半晌,最後道,“我想不出來是誰。”

“阿史那。”

“他……”阮久蹙眉,“沒道理,在這之前,我從沒見過他。”

“這說明他受了誰的指示,非要你和親不可。”

“那會是誰?”

“不外乎是兩邊的人。”柳宣道,“鏖兀朝堂分做兩派,一派是歸順太皇太後的舊朝臣,太皇太後不喜梁人,一心扶持赫連誅的兄弟赫連誠上位;一派是新派,以太後娘娘與攝政王為首,太後娘娘親近大梁,這次的出使是由她發起的。為了穩固聯盟,太後娘娘還提出了和親一事。”

阮久傻乎乎地追問:“所以呢?”

“所以,負責這次出使的阿史那,應當是太後娘娘的人。”

“那--就更不可能了,太後娘娘也不認識我。”

“所以,我懷疑阿史那明面上是太後娘娘的人,實則聽從另一邊的指派。”柳宣摸了摸食指,“我這幾天在鏖兀皇宮裏,確認了一件事情,赫連誠去年與梁國交過戰,我記得你哥去年也去過戰場,所以他應該在那時候就看中了你哥,但是阿史那……”

阮久憤然拍桌:“無恥!”

“是很無恥。”柳宣道,“今天早晨我去太後宮中,有一件事情印證了我的全部猜測。”

柳宣扭頭看見阮久崇敬到發光的目光,有些不自在:“你別這樣看著我,我只是覺得這幾天錯怪了你,對不住你,想給你提個醒。這些事情,只要稍微留心,就能猜到。”

阮久摸了摸心口,呆呆道:“我好像沒有心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