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2/4頁)

傅宣燎說著,偏頭瞅時濛一眼。

時濛還是那副不甚關心的樣子,畫筆在調色板上蘸取顏色,專注的表情讓傅宣燎不由得懷疑他根本沒聽進去。

無奈地扯了下嘴角,傅宣燎對目前平和的相處模式不敢有異議。

他百無聊賴地看向門口堆著的禮物盒,感到欣慰的同時又問時濛:“現在你有良師,有益友,還有疼愛你的親人,就缺一個愛人了。”

“你看,我可以試試爭取這個位置嗎?”

大言不慚的話放出去還不到一天,傅宣燎就在門口碰上了同樣覬覦這個位置的人。

潘家偉忙了一周,周五下午沒課,便早早地乘車回家,到家放下東西就去隔壁找時濛。

碰到攔路的,一輛停在路邊的路虎沖他響了兩聲喇叭,他繞過去往前走,那車又嘟嘟響了兩聲,車燈也唰地亮起,晃人眼睛。

沒辦法,潘家偉拉開副駕車門坐上去,嘆著氣問道:“幹嗎啊大哥?”

傅宣燎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邊手肘撐車門框,皮笑肉不笑地說:“不幹嗎,找你聊聊。”

潘家偉不屑地“切”了一聲:“誰想跟你聊。”

嘴上這麽說,身體卻誠實地留在車上。

潘家偉說自己只有五分鐘時間,很欠地問傅宣燎是幹什麽的,傅宣燎敷衍說上班的,他就幸災樂禍地嘲笑:“被炒魷魚了吧?難怪這麽閑。”

又問這車睡起來舒不舒服,傅宣燎說挺好的,他說:“再舒服能有床舒服?”

後來還推薦傅宣燎在附近找個活兒幹:“這條街盡頭左拐過兩個路口右手邊有家富婆最愛的夜店,以你的長相和身材條件說不定能掛頭牌。”

被如此挑釁,傅宣燎非但沒生氣,還歪著笑意盈盈地聽著,一副“我看你還有什麽招”的架勢。

到底年輕,一來二去潘家偉就沒了耐心,忍不住開始打聽。

“你不會真是幹這行的吧?”他試探著問,“之前聽說你被強迫……什麽的。”

他這麽問,傅宣燎心裏就有了數。顯然是時濛這麽告訴他的,目的多半是為了讓他放棄。

然而看這狀況,年輕人挺堅強,還敢繼續肖想。

“是啊,強出真感情了。”傅宣燎將計就計地說,“現在我離不開他,他也離不開我。”

潘家偉先是震驚,而後又覺得扯淡:“得了吧,我怎麽沒看出來他離不開你?”

傅宣燎悠悠地問:“所以你想撬我墻角?”

“這不叫撬墻角,這叫公平競爭。”

“哦。”傅宣燎了然地點頭,“公平。”

說著,他擡手按下鎖門,猛踩油門發動車子。

發動機的轟鳴聲中,潘家偉目睹完他的動作,扭身發現打不開車門,立馬慌了。

“幹嗎幹嗎,你別亂來啊!……停停停,你要帶我去哪兒?”

車子急速躥出去一截後猛地停下,慣性讓潘家偉猛地向前栽,又重重彈回來。

好不容易坐定,雙目對焦後瞧見面前就是一堵水泥墻,潘家偉嚇得腿都軟了,抖著嗓子道:“你你你不要命了?”

傅宣燎猶自鎮定,說出口的話卻令人膽戰心驚。

“如果他要我死,我現在就敢撞上去。”

傅宣燎收斂了漫不經心,變得煞氣外露,眼神都帶了股霸道的、理直氣壯的不講理。

雖然他不喜歡欺負小朋友,但是……

轉臉看向坐在副駕不敢動彈的人,傅宣燎問:“你呢,敢嗎?”

“現在,還覺得公平嗎?”

等到這番“爭風吃醋”的出格行徑傳到時濛耳朵裏,自是引來一場不小的風波。

晚上,客廳裏,時濛冷冷看著以蹭飯的名義敲開門的傅宣燎:“你鬧夠了嗎?”

傅宣燎也看著他,說:“還沒。”

“為什麽嚇唬他?”

“為了讓他知難而退。”

“誰想要你死?”

“我不想死。”傅宣燎坦言道,“但想讓你知道,你為我死一次,我也能做到。”

無力感再度席卷,時濛覺得很累:“你究竟想怎麽樣?”

到底還要我躲去哪裏,退到什麽地步?

幾乎沒有猶豫,傅宣燎說:“想和你復合。”

似是被句末兩個字刺了一下,時濛反問:“復合?我們在一起過嗎?”

“當然。之前,我們一直在一起。”

時濛沒忍住笑了:“你所謂的在一起,就是我用手段綁著你,你不情不願地履行合同?”

“不是。”

傅宣燎想說不是的,起初因為誤會不情願,後來又因為害怕淪陷才竭力抗拒,我們的糾纏是雙向的,愛也是雙向,怎麽能用一紙合同掩蓋一場兩情相悅?

可是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晚到提起“愛”這個字,換來的只有冷笑和諷刺。

來不及,回不去,做什麽都無法挽回。事到如今,傅宣燎才真正體會到被推上絕境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