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梅花酒(第2/2頁)

張烈點著頭,心裏對那忠貞不渝的王家家嫂十分贊嘆,但又不得不為南朝律法所禁錮,正發著愣了,就瞧見傅驍玉把令箭丟給了自己。

張烈連忙去接,手忙腳亂地,好不容易才接上。

“這本是張縣令的地盤,自然有張縣令判處。”

張烈:“......?”你解決不了的就丟給我?

傅驍玉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跟個鬼混似的飄走了。

外頭的老百姓鼓著掌稱奇,直喊傅驍玉青天大老爺。

張烈:“......”

事兒了了,外頭看熱鬧的也給趕走了。

唐浩走到門口,就讓人給攔住了,他憋了一肚子的火還沒發出來呢,擡眼望過去,就瞧見張烈的手下叢韜光對他行了個禮,說:“唐大人,我家大人有請。”

唐浩冷哼一聲,一旁的幕簾想攔住他,唐浩擺了擺手,說:“前面帶路。”

這日子過得可真是夠離奇的。

黃鼠狼沒給雞拜年,雞倒是跑來邀請黃鼠狼赴宴了。

縣衙看著不咋有錢,縣府就更別說了。

二進二出的院子,進門走了不遠就是涼亭。這大冬天的,張烈穿著一件厚實的披肩,坐在那兒飲酒,看著倒是一點也不像那能把人的牙都薅下來的冷情性子。

唐浩較為壯碩,肚子也大,掀開衣擺坐在張烈對面,問:“張大人有何要事要與本官交談?”

張烈笑嘻嘻的,竟是對今天唐浩大搖大擺占領自己縣府話事人位置一點氣都沒有。聞言笑了下,給對方倒了一杯酒,說道:“要過年了,下官自是應當給唐大人拜禮才是。”

唐浩冷哼一聲,瞧見對方先喝幹凈杯子裏的酒,這才入口。

這酒帶著一股奇妙的香氣。

唐浩看了眼杯底,只見那留存的酒竟是桃紅色。

“這酒乃是我娘娘家的特色,名叫酒沁骨,將那活人的四肢截斷,丟進酒中,讓那血沁到人骨子裏。酒裏血的顏色,更有血的味道,上戰場的人,都拿它壯膽兒呢。”

唐浩面色鐵青,剛剛還覺得入口柔滑的酒,此刻竟真有淡淡的血腥味從喉頭蔓延上來,弄得他有些作嘔。

“張烈!你......”

“唐大人,瞧你這臉色,下官只是開個玩笑罷了。”張烈擺擺手,把酒壺打開,指著壺中飄著的梅花花瓣說,“這只是尋常梅花酒,下官的娘早與娘家那邊斷了關系,只偶然得知有這般妙的酒,想與大人說道說道。”

唐浩氣急敗壞,指著張烈鼻子破口大罵:“黃口小兒,不知輕重,你可知上一任縣令何故喪命?”

張烈瞪大眼,說:“下官可不知。下官只知那玉書院的尉遲院長溺水身亡是唐大人親自派人將屍首送去玉書院。唐大人可不愧是‘百姓父母官’,如此為百姓著想,知道那尉遲夫人身懷六甲,自己丈夫去世無心書院,正巧臨上了無痕造訪,帶領官兵將那書院‘保護’得鳥雀都飛不出去。”

唐浩氣極反笑,勾著唇說:“張大人聰明,我聽聞可是那狀元之才。既是如此,便更要做些聰明人該做的事兒,別跟那尉遲院長一般,忘記自己水性不好,非要一個勁兒往水裏鉆。”

說完,唐浩揮開袖子離去,走到院門時,聽到張烈說道。

“說起那酒沁骨,下官還真多了個不長牙‘酒材’,要是做好了,下次再邀請唐大人上門來品品那滋味。”

唐浩憤恨地瞪著張烈,拂袖而去。

叢韜光從墻上下來,手裏攥著的匕首別進了褲腰帶裏。

他還真怕這唐浩氣急敗壞,就在這兒把自己大人給殺了,蹲在那墻上看情況,蹲得他腳都麻了。

“大人,這般激怒他,會危機您的安全。”

張烈擺手,把梅花酒一飲而盡,說:“叫無虞過來。”

不一會兒,梳著一個丸子頭的無虞就冒了出來,乖乖坐到張烈邊上,說:“幹爹。”

張烈摸摸無虞的腦袋瓜,說:“幹爹有一事麻煩你。”

無虞眨巴眨巴那大眼睛,笑嘻嘻地答應。

傍晚,縣府後門一處狗洞鉆出來一個小童。

那小童出來四下看看,隨後脫了衣服,換上一件深色短打,聽著那天幹物燥的打更聲,快步朝城外走去,趕著最早一個城門開,直奔慈山。

玉書院的管家打開門,就瞧見一小童對著他笑,行了個禮說:“張烈之子張無虞,求見祭酒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