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3頁)

展露昭說,「你也夠笨的,那小子是個孬種,幹不出這種事。白跑一趟,還不如留這裏伺候老子。」

宣懷抿說,「我只出去了一會就回來了,只是進不來。剛才你們在這裏開會,說了些什麽?」

一邊說,一邊坐在展露昭床邊,幫他掖著背後的枕頭邊角。

展露昭不在意地說,「就是說白面裏摻了藥的事,媽的,別讓我說準了,八成又是姓白的搞鬼。我胸口這一槍還沒有找他算賬呢,他倒落井下石,夠狠的。你這幾天老實點,別有事沒事到處逛,司令發了大脾氣,要查內奸,他是懷疑到你身上了。你要是再惹些嫌疑,老子懶得再管,隨便他發落你。」

宣懷抿微笑著問,「你舍得嗎?」

展露昭哼道,「有什麽舍不得。」

宣懷抿便笑得更深了,伏在他肩上說,「我在走廊上聽見了,你為著我和司令頂嘴來著。你說,究竟舍不舍得?」

展露昭把他臉一推,皺眉說,「大熱的天,你就要這樣膩歪。少說廢話了,白面的事,還是要去查,我想了一下,有幾件事先摸準了,就有七八分把握。」

宣懷抿很愛看他說正事的模樣,格外的有男子氣概,笑道,「你說,我都叫人去辦。」

展露昭想了一會,說,「先說三件。頭一件,洪福號被海關扣起來,到底有沒有什麽人私自下過貨倉,這個要查。年亮富和林奇駿都是孬種,那些船長水手,也未必敢惹我們廣東軍,我懷疑這是早就布置好的陷阱,要不然,為什麽這麽多船不檢查,偏偏扣了洪福號檢查?這就是個破綻。」

宣懷抿說,「說得很是。第二件呢?」

展露昭說,「他們剛剛拿了四五份早報過來,說事情張揚開了。你說昨晚的事,今天報紙就鬧得滿城風雨,那些記者是哪裏得的消息?口徑也統一,都說是賣白面的往裏面摻了藥,這不是串通好的?你對幾個出風頭的記者下手,應該能問出些端倪。」

宣懷抿點頭說,「成。」

展露昭接著又說,「第三件,就是戒毒院。」

只說了這一句,就停了半晌。

宣懷抿多少猜到一點,心裏大不舒服,勉強笑著說,「戒毒院的負責人,就是那一位。這件事他估計就是首腦,下藥、誣陷、詆毀、抓人,好,也該你見識見識他的手段。」

展露昭瞪他一眼,說,「各為其主,這算不上什麽。老子就愛他有手段,就愛他有脾氣。」

宣懷抿看他越說越激動,唯恐他動了傷口,忍著一肚子氣,忙敷衍著說,「好,好,他就算當了閻王,也是好的,這總行了?那第三件戒毒院的,你先說完。」

展露昭說,「那些吃白面的鬧急病,誰都治不了,一送到戒毒院就有救了,神仙也沒他靈驗,這簡直就是罪證。」

宣懷抿恍然大悟,失聲道,「是呀!這就是下毒解毒一條龍了!這群黑心爛肺的!」

這一來,他也明白展露昭為什麽把林奇駿輕輕放過了。

細想下來,少不了戒毒院的參與,既然有戒毒院,那必定有海關總長的手筆了。

展露昭說是姓白的幹的,倒不是完全的氣話。

兩人正在談,忽然聽見有人敲門。

宣懷抿問是誰,外頭的人說,「宣副官,是我,崔大明。」

宣懷抿對展露昭說,「我回來時見到醫院好些海關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來調查的,我叫他去打聽一下。叫他進來?」

展露昭嗯了一聲。

宣懷抿就把崔大明叫進來問,「打聽到了嗎?」

崔大明已把偷來的白大褂從身上脫了,就隨便勾在手臂上,回答說,「我裝做是個醫生,在那裏走了一個來回,聽那些護兵們說話。原來不是來查案的,倒是他們一個宣副官生了重病,送到這裏來治了。我還聽一個護士說,海關總長因為自己的副官病了,脾氣很大,嫌人多心煩,嫌病人多,細菌多,還嫌不安全……」

宣懷抿萬萬料不到,打聽到的宣懷風住進了這醫院,心裏一萬個懊悔,不該叫他進來當著展露昭的面講,聽了幾句,就截住他不耐煩地說,「你長話短說。」

展露昭卻早就心思蕩漾,轉頭掃他一眼,低喝道,「你閉嘴。」

回過頭來,命令崔大明,「你說,把你聽到的都說清楚,一個字也不許漏。」

崔大明應了一聲,看看宣懷抿,知道他是不歡喜的,不由神情有些不安,後面就說得很簡單,只道,「這醫院的三樓並二樓,都被海關包下來了。拿著警戒做借口,空著的病房都不許住別人,送過來的病人,都趕到別的醫院去。」

這是很霸道的做法,但展露昭他們聽著,卻不如何在意。

不說海關,就是展露昭自己在這裏住院,也是強占了四五兩層樓,原本住這兩層的病人,都被廣東軍或給錢或恐嚇地趕到別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