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晚霞散得飛快,如妙齡少女的心兒小鹿一跳,漫天紅暈褪為淡紅,暮靄輕輕浮上,給天地萬物拋下一層淡淡面紗。

月升起來。

荷花池承著月光,一陣夏日的夜風掠過,水面似黑到極點的綢緞般,微微顫抖。

宣懷風,也在顫抖。

鼻息有點重,半悶半喘,腳尖緊緊繃直,曲線優美的光裸脊背微微反弓著,怎麽也落不到離他只有幾寸的軟床墊上。

「怎麽樣?」

「……」

「疼不疼?」該是體貼心疼地在問,可很奇怪,聽在緊緊閉著眼睛忍受體內擴張感的宣懷風耳裏,腦海中卻浮起一張吊著嘴角邪笑的俊臉。

男人舔著耳垂發問,灼熱氣息湧進耳道裏,說出的每一個字,如白絮漂浮絕美,隨意流蕩。

與之對比強烈的,是楔入深處,實實在在的熾熱昂挺。

今晚,白雪嵐的勁特別大。

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麽高興事,忍不住放肆,還是……仍在為了和歐陽小姐一同去西城門的事故意報復……

「疼不疼?」白雪嵐鉆心磨刀似的往裏弄,又把剛才的話問一遍。

被白雪嵐抓著腳踝,膝蓋曲著,腰半懸著,極不舒服,宣懷風下意識地轉脖子,猛地想到這會讓抱著他的男人鬧個大誤會,趕緊梗著脖子似的連點了幾下頭。

「嗯?」白雪嵐半眯著眼睛。

「疼……」宣懷風也不知道他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只好悶悶地吐出一個字。

「疼?」白雪嵐眼睛眯得更細了,猛地一睜,眸中閃過光芒,舔著嘴角道:「讓你疼,我就讓你疼。」抓著雪白的腳踝,放在嘴邊就用整齊的牙齒一陣亂磨。

「讓你去和女人看風景,讓你去和女人肩並肩。」

腳踝本不是什麽敏感地方,可被白雪嵐這麽一弄,仿佛一道電流從竄上小腿、閃過大腿,直打在大腿根上。

宣懷風抵不過那要命的激流,陡然後仰脖子,全身倏地一緊,翹臀收縮,不爭氣地叫了一聲,泄了出來。

「嗚!」

下一刻,身體裏便有股讓人難堪的熱量散開,深深浸到腸壁裏頭。

白雪嵐舒服透頂地嘆了一聲,才從已經半紅的濕潤滑膩之處水漬漬地抽出來。

白雪嵐松開兩只白玉雕刻般的腳踝,宣懷風快折斷,酸軟無力的腰才總算回到了軟床墊上,忽然身上一沉,白雪嵐也不管自己身上汗津津的,幾乎大半重量壓在他身上,熱汗淌到一處,臉蛋貼著臉蛋,胸膛貼著胸膛,摩擦擠壓著問:「以後你還背著我和女人約會嗎?」

宣懷風眉一蹙,差點想張口咬下他臉頰一塊肉來。

忍住了。

喘了幾口氣,才說:「我不喜歡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白雪嵐問:「要是你姊姊見了那女人,喜歡上了,叫你娶她呢。她就你一個弟弟,總會叫你娶老婆,傳宗接代。她現在是大著肚子,不方便管你。等她肚子不大了,自然會騰出手來管你的閑事。到時候,你是聽呢?還是不聽呢?」

宣懷風說:「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姊姊要是逼我娶女人,我就躲著她。」

白雪嵐問:「躲哪裏去呢?」

宣懷風說:「能躲多遠就多遠。」

白雪嵐一笑,忽然低頭,咬著他耳朵,癢癢地問:「跟我漂洋過海,你幹不幹呢?」

宣懷風疑惑地看他一眼,說:「漂洋過海,到哪裏去?唔……不要再胡扯了,你先退開一點,你這大分量……我喘不過氣了。」

白雪嵐開懷笑道:「我可記住你的話了,她要是管這閑事,你跟我漂洋過海躲著她。不行,你這個弟弟太聽話了,對著你姐姐就耳根子軟,一會兒我取紙筆,你留個白紙黑字才好。」

宣懷風正要反駁他沒有答應漂洋過海這回事,驟然身上一輕,白雪嵐已經坐了起來,又一手把他從床上扯起來,滿臉滿身地揉搓著他,說:「先別睡,有好東西給你。」

在床前的小櫃子裏拉開抽屜,取了一件東西,裝作不在意地丟到宣懷風手邊,說:「拿去。」

宣懷風懶洋洋地拿起來一看,是個極精致的外國款式的方盒子。

打開來,裏面端端正正放著一只金表,表面微光隱隱,嵌了一圈碎鉆,奢雖奢,卻難得一股內斂的優雅氣質,不像外面那些暴發戶戴的那樣張揚花哨。

白雪嵐說:「早就定好了。就是這些外國的高級金表,制作費功,總要等上一陣子工期。現在才做好,從瑞士送過來。你戴上瞧瞧,表帶合適不合適?」

宣懷風說:「這東西太貴重了。」

把手表取出來,在手上量度一下,嗯了一聲,說:「正好。」

白雪嵐看他試著戴,心裏甜滋滋的,很有丈夫給妻子買脂粉首飾般的自豪,不過這話不能說給宣懷風聽,把他一位男性比作妻子,估計是要抗議的,笑道:「自然,我總不會連你手腕粗細也弄不清。你看看後面,專程叫他們刻了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