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8頁)

白雪嵐反問,「你怎麽知道我左手沒有右手靈便?」

竟然就用左手,單手拆了子彈,塞進彈夾。

卡,卡。

上彈夾、上膛,一氣呵成。

宣懷風雖然常看見爸爸帶槍,但軍事上的事,父親從來是不願他多接觸的,也不許他玩槍,白雪嵐一番搗弄,宣懷風已看得眼花繚亂,只聽見金屬機括聲哢嚓哢嚓幾聲,白雪嵐就把什麽都弄好了,槍平舉起來,對著遠處的靶子,一扣扳機。

砰!

聲音猛地從耳邊炸起。

宣懷風猝不及防,被嚇得渾身一震,轉頭一看,靶子放得很遠,又看不清到底打中沒有。

護兵看見白雪嵐的手勢,跑著過去查看,很快飛跑著回來報告,「總長槍法太厲害了!打了個十成十,就在靶子中心!」

白雪嵐一笑,轉頭問宣懷風,「我的槍法,是跟我伯伯手下一個神槍手學的。怎樣,當你的師父還算夠格吧?」

宣懷風心裏也驚訝,這白雪嵐好像做什麽都比別人強一點,面上卻不想再給他加添威風,故意無動於衷道,「我又不當兵打仗,為什麽要學打槍?」

「你不學嗎?」

「打打殺殺的事,我不喜歡。」

「樹欲靜而風不止,難道我就喜歡打打殺殺?他們這次敢找上我,難保下次就不找上你。你要是不學,遇上事情會吃虧。」白雪嵐走近一步,兩人肩膀幾乎相觸,眼睛深深地瞅著他,忽然放低了聲音,「就當為了我,行嗎?」

宣懷風被他看著,臉上不知不覺微熱。

昨晚已經不歡而散,他不希望破壞今天難得的和平,把視線轉到另一邊,遙看著豎在木頭架子上的圓靶說,「你是一番美意,我卻之不恭,既然這樣,我拜你為師就是了。」

「好!」

「不過,」宣懷風攔著白雪嵐,緩緩道,「學槍的事,不急在這一時。你胳膊還掛著繃帶,教起我來也不方便。這樣吧,等你傷好了,繃帶除了,我再向你請教。」

白雪嵐也不強求,笑著說,「那好,說定了。」

叫護兵先把手槍子彈等都放回書房去,自己帶著宣懷風回了自己房裏,含笑問,「我今天表現如何?要是好,總該有點獎勵才是。」

宣懷風不知道他說的表現,到底指的是什麽。

是說他很風度,沒計較昨晚的事?

還是說他主動教自己學槍?

或者白雪嵐的意思,是指他聽了宣懷風的話,答應暫時擱置學槍的事,好好養傷。

宣懷風雖然不明白,但是也沒說什麽,至少上面三件事上,都挑不出白雪嵐什麽毛病,全湊在一起,也算能給他加一點分數。

宣懷風說,「你什麽也不缺的人,我能獎勵你什麽呢?給你讀一會書吧。」就要去取書。

白雪嵐攔著道,「急什麽?我看你這樣兒,估計起來後就沒吃東西吧?你可真想成仙了。不管什麽大事,人總不能不吃飯的。」

宣懷風猛然想起昨天那段對話,白雪嵐拿著吃飯穿衣比喻性愛,臉上無端的一陣滾燙。

生怕眼睛比老鷹還尖的白雪嵐看出來,努力掩飾著道,「既然這麽說,我叫聽差弄點吃的來吧。」

踱出房間,找了個聽差,吩咐幾句。

站在廊子下,自覺臉上不再熱了,才回到房裏。

不一會廚房端早點來,白雪嵐早就吃過的,也陪著他吃了一點。

滿足了胃的需求,宣懷風履行剛才的承諾,取了一本新的英文書來,坐在椅子上,給白雪嵐認認真真地讀了好一大段。

白雪嵐背靠在床頭上聽著,目光投在宣懷風身上。

每看一眼,就想起昨夜未曾被揭露的小人行徑來。

也許是屋外掛著大太陽,太明媚了,人的心裏也陽光起來,想起昨晚,不覺得那麽窩囊難受,反而透著一股美滋滋的甜蜜。

看著宣懷風的唇,自己的唇便熱熱的,充滿柔韌甜蜜的觸感。

看著宣懷風白皙的手、頸、領口下面微露出一點的鎖骨,就滿是邪惡的驕傲,自己代表著雄性的白液,昨晚就占有性地沾在上面呢。

每一重溫,唇角就不由自主微揚起來。

宣懷風萬萬猜不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齷齪事,只覺得白雪嵐今天心情很好,這個人氣勢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仿佛連空氣也納入他的掌握中,只要他高興著,身邊的空氣就是歡樂地飛舞的,連帶著一切事物都安詳溫和起來,甚至被他默默注視的人,也覺得溫暖起來。

那種溫暖很奇怪,介乎安心和不安之中,竟然兩個極端都走了。

既安心,又心臟怦怦亂跳的不安,這不可思議的感覺,到底算什麽呢?

宣懷風一邊胡亂想著,一邊把書上的一章讀完了。

把書合攏,站起來說,「署裏還有一些文件要寫節錄,我弄好了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