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他酒氣上湧,翻江倒海的……(第2/3頁)

說著,還不忘瞥一眼季淮。音音便一時漲紅了臉,不知說什麽好了。

小阿沁聽了,卻不服氣的很:“怎得我吃不到,沁兒也要早生貴子。”

一屋子人哄堂大笑起來,熱熱鬧鬧的歡愉。

一陣冷風襲來,夾裹著濕氣,門邊出現的挺拔身影,讓這笑聲嘎然而止。

江陳肩袖上落了點子雪,他擡手拂落,含著笑的孤高,對著上首的林嬤嬤頷首:“林老夫人,本官乍來江陵,這年節竟是無處可去,不知可否收容一二。”

林嬤嬤愣在當場,哪裏會想到江首輔會來,一時錯愕又畏懼,竟說不出話來。

季淮擡起溫潤的眼,瞥了江陳一眼,已是起了身,行禮道:“江大人即來了,便是季府的榮幸,若是不嫌棄,可一塊用頓年夜飯。”

他話雖如此說,卻並不將人往裏讓,只客氣疏離的笑。

場面上的客套話罷了,誰都聽的出來。

江陳卻仿似未覺,背著手,似笑非笑的道了聲:“好”。

這聲“好”出了口,季淮嘴角的那絲笑意隱隱維持不住,卻也只得轉身吩咐:“給江大人備把交椅。”

門口的小廝搬了把紅漆交椅進來,正欲往上首放,卻被江陳止住了。

他修長的指點了點音音一側,氣定神閑的矜貴,發了話:“放這裏。”

音音膝上的指蜷了蜷,在察覺到他投過來的目光後,微偏開了臉。她有些看不透他了,曾經的江首輔,那樣孤高的一個人,如今竟要舔著面皮來旁人家蹭年夜飯。

待清冽的沉水香一點點襲來,又將她包裹在了他的氣息裏,音音側了側身子,隨手倒了滿杯的清甜梨花白,將要往口中送,卻聽身側的人沉沉發了話:“不許喝,這梨花白寒涼的緊。”

自打那場避子湯風波後,江陳便不允她再碰寒涼之物,甫一聽到這聲音,倒讓她恍惚又想起首輔府的日子。

她微微抿了唇,並不想再受他管束,帶了點孩子氣的執拗,握著那青釉盞不放。

這僵持的當口,季淮忽而傾身過來,將一盞溫過的果酒遞了過來,柔聲對音音道:“喝這個,那梨花白確實不宜你用,這果酒甘醇,你嘗嘗。”

音音乖巧的“嗯”了一聲,很是順從的放下梨花白,去接了那果酒。

江陳太陽穴一跳,瞬間變了面色。他的話她絲毫聽不進去,偏季淮一開口,她便乖巧的應下。

他垂下眼,輕輕嗤笑了一聲,斟滿了酒水,對著季淮舉起了杯:“季大人勤勉有加,如今這江南局勢,倒多虧了有你在,本官便替朝廷,敬你幾杯。”

季淮自然不敢受他的敬,當即端了杯盞回敬於他:“下官不敢,這第一杯酒,應是下官敬大人。”

兩人說著,竟拼起酒來,一杯杯烈酒下去,俱都帶了些微酒氣,卻依舊互不相讓。看的一桌子人,面面相覷。

林嬤嬤心驚不已,生怕季淮今日得罪了這江首輔,會被秋後算賬。

定窯秋梨壺裏的桂花釀很快見了底,兩人卻不罷休,又揚了聲喚酒來。

一屋子人,沒一個敢出聲相勸。

音音手邊的圓子已涼透,再無吃的心思,她忍了又忍,將手邊白瓷碗一推,忽而道:“都別喝了,用飯!”

兩個興頭上的大男人,俱都愣了一瞬,竟不約而同放了酒盞。

這年夜飯匆匆收了尾,音音有守歲的習慣,待廳中的杯盤都撤了,便擁著手爐,坐在窗邊,仰頭看夜幕裏偶爾綻開的煙火。

小阿沁熬不住,林嬤嬤便帶她去歇了,這屋裏便只剩下她與季淮、江陳。

音音本以為年夜飯散了,江陳便再待不下去,卻見他氣定神閑的很,穩穩坐在桌案旁,飲小廝剛端上來的龍井茶。

察覺到她投來的目光,他微微揚了下眉,耳尖不知是因著飲酒還是什麽,竟透出點子羞赧的紅。

音音急忙撤回目光,轉頭同身側的季淮說了句什麽。

季淮因著飲酒,冠玉般的面上薄紅一片,本就含情的眉眼更是春水滿溢。他從袖中抽出一支細狼毫,滿臉的縱容寵溺,道:“毫州的細狼毫,你畫工筆正合適.”

他這話還未說完,卻聽上首一聲輕嗤:“季大人真是大方,一支狼毫也送的出手。”

季淮墨眉蹙起,搖搖晃晃站起來,對江陳擺手:“你不懂。”

他這話說完了,忽而閉了閉眼,身子一晃,坐回了交椅,不過片刻,竟是靠著椅背醉睡了過去。

音音錯愕的喊了聲:“大哥哥”,見季淮毫無反應,只得喊了王至,將人扶回屋歇了。

這一來,廳裏便只剩下她與江陳了。

音音躊躇一瞬,便起了身,這漏夜更深,單獨同外男待在一處,畢竟不妥。

只腳步還未邁開,卻聽男子帶了點忐忑的聲音,問:“沈音音,你.你不守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