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且娶妻,我自歸去,為……(第2/2頁)

她很早前便聽說過江陳狠辣冷血,是踩著白骨上位的。只是這些時日,他在她面前雖矜貴淡漠,但也偶有溫情,倒像個無雙貴公子。今日這鮮紅的血,卻讓她瞧清了這人骨子裏的狠厲。

那船老大哀嚎連連,淒厲異常,在這靜夜裏讓人毛骨悚然。

江陳卻眼皮也不掀,踩在血泊中,並不進船艙,只讓於勁掀開艙簾子,居高臨下的俯視。

於勁弓著腰,近身問了句:“爺,讓這艙裏的人出來,挨個查看,可好?”

江陳摩挲著弓|弩上嵌的紅寶石,在艙內掃一圈,忽而指了胖嬸懷裏的虎子,道:“不必,把這孩子給我綁來。”

找什麽呢他要她自己回到他身邊。

“做什麽要綁我兒?”

胖嬸咬牙切齒,將虎子緊緊護在了懷中,只終究是個婦人,被於勁這種練家子一扒拉便掀了個趔趄。

於勁拎著那孩子,束了手腳綁在了桅杆上。

江陳垂下眼,擡手間便飛出一支箭羽。那纖巧的箭簇貼著小童的面,叮的一聲,釘在了桅杆上。嚇的那孩子連聲兒都沒了,過了片刻,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他擡起手,將欲放第二箭。聽見船艙內腳步踉蹌,超著他奔來,不由下頷一揚,頓住了動作。

音音被貼著虎子面頰擦過的那只箭嚇破了肝膽,反應過來後立馬彈了起來,踉踉蹌蹌往外奔,出船艙時一個趔趄,摔在了濕滑的甲板上,擡起頭,聲音在抖:“你怎得這樣狠辣,他還是個孩子啊!又與他何幹?”

狠辣?江陳勾唇,輕笑起來,帶了些自嘲的意味。

轉過身,與她隔著飄搖的雨,無聲對望了片刻,忽而一步步走來,單膝跪在她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他說:“沈音音,我從來都是個狠辣的,卑鄙又肮臟,你是第一天知道嗎?”

他徹底撕開了這溫情,再不遮掩,讓那個曾經的自己暴露在她面前,那個雙手血淋淋的自己。

他眼尾一點赤紅,像是染了胭脂,益發顯出面容的冶艷蠱惑,他在她纖細的脖頸上流連一瞬,低低問:“你為什麽要離開我呢?首輔府你哪裏不滿意?”

細密的雨越下越大,將音音肌膚上的香灰沖了個幹凈,露出瓷白玉潤的肌膚。急促的呼吸間,束胸的白鍛掙脫開來,起起伏伏,顯出玲瓏的曲線來。

江陳微蹙眉,將大氅一揚,蓋在她身上,抱著人跳上了官船。

官船內鋪了白絨毯,踩上去,靜謐無聲。艙簾用竹青軟煙羅襯著銀絲鮫紗,在簌簌風中打著旋兒飄蕩。

江陳將人放下,大氅一扯,擡手松了松領口。他身上的玄墨貢緞直身沾了雨水,緊貼在身上,顯出肌理分明的腰腹,蘊著蓬勃的力道,無端讓音音倍感壓迫。

她看見雨水順著他的發梢,劃過下頷,沿著微凸的喉結滑進衣領,不由往後退了退,忽而惱怒,他憑什麽不讓她走,他要娶妻了,憑什麽要將她困在身邊,她不欠他的!

她擡起蒼白的臉,定定道:“江大人,我且問你一句,我二哥哥的釋罪文書早便發下來了,與大人你沒有幹系,是與不是?”

江陳頓住,目光幽深,和著外面的疾風驟雨一道撲在了她面上,半晌,道了句:“是又如何?”

當初他用替她二哥哥開罪為條件,要她留在身邊,可轉頭去操辦,才發現沈慎早已脫了罪籍。他就是如此卑劣,將這事徹底瞞了下來,他怕再找不到借口要她留下。

“那大人憑什麽要我留在你身邊,我們當初的交易已了,合該不再牽扯。你且娶妻,我自歸去,為什麽要糾纏?”音音挺直了脊背,目光清澈又坦蕩的執拗。

是了,他們之間只是交易。江陳無聲笑起來,狹長的眸子微眯,蘊著波濤的洶湧。

他一步步走過去,高大身影將人罩住,卻反常的不見風暴,只扯了巾櫛,替她細細擦拭身上的雨水。

音音忽而生出巨大的無措,伸手便拍開了那巾帕,提高了音調:“江大人,你聽不到嗎,我不欠你的!”

江陳嗤笑一聲,修長的指在她臉頰上劃過,忽而捏住她下巴,低頭吻了下來,還是一貫的強勢,叩開她的貝齒,長驅直入。

他聽見心中的執念在喊:沈音音,那又如何,你終究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