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那她,又為何要待在他身……(第2/2頁)

拿在手中一看,又揚了眉。這乃是前朝文士所做《熹微草堂雜記》,遍選民間傳聞潤色,其間不少葷段子。這一頁,正記載了書生夜遇妖狐,徹夜荒唐。

他輕咳了一聲,帶了點揶揄:“心驚香玉戰,喘促乳鶯低.沈音音,你原是愛看這個。”

音音正迷瞪,聽了這話,立時清醒了過來,她一骨碌爬起來,跪在榻上,伸手來夠那書冊。

今日神思恍惚,沒料到竟拿了這卷冊子,雖本也是她平日看過的,但被江陳逮個正著,不免臉紅心虛。

她仰起臉,露出脖頸下一片瓷白肌膚,泛著玉潤的光。臉上緋紅一片,急急道:“這.這不是我的書,這是阿素的。”

阿素正欲端茶水進來,聽了裏面動靜,默默轉身,背下了這口鍋。

音音看江陳一副調侃神色,那點子紅暈一路蔓延,連玉白的頸都染了薄紅。她心下一急,擡高了身子來夠書卷,冷不防一個趔趄,栽進了江陳懷中。

江陳只覺懷中溫軟綿彈,一點點蹭著他堅硬的胸,一並帶來少女特有的清淡甜香。

他仰起臉,喉結滾了滾,忽而帶著人一歪,倒在軟榻上。

音音低低驚呼了一聲,顫顫的尾音勾的男子又是一僵。她察覺出他的變化,再不敢動,只乖巧的伏在他寬闊的胸前。

江陳垂眸看了眼她柔順的發頂,手指動了動,輕輕觸了觸她垂在軟榻邊沿的青絲。

他們雖則行過那親密之事,可次數了了,每次事畢,也再無親近之舉。像如今兩人肌膚相貼、呼吸想聞的距離,卻是從未有過的。

他原以為自己不會習慣與他人如此相近,可此刻就著那昏黃燭光,竟覺出幾分安穩的靜謐。

音音也曉得他不喜旁人近身,忙要起身,卻被腰後的大手一扣,又軟軟跌了回去。聽見男聲暗啞,在他頭頂道:“別動,躺一會吧。”

她只好側過臉,沉默下來。

只此刻心一靜,又距離如此近,便聞見了他袖口傳來的陣陣香氣,是世家女子慣常用的蘇合香。

他帶著旁的女子的香氣擁著她,讓她心裏無端沉悶下去。只也無緣置喙,她一個外室,有何資格去過問?

她垂下眼,掩去了那幾分不適神情,卻聽江陳又道:“我袖口一塊絹帕,拿出來。”

音音便伸手,從他的寬袖裏抽出一方帕子,上面素凈緞面,單繡了個韻字。

她愣了一下,便聽江陳肯定道:“這是柳韻的。”

他話音出了口,久久不見懷中之人回應,不由伸手撫著她的發頂,罕見的溫和:“你今日也見著了,覺著柳韻如何?”

音音便明白了,他這是選定了未婚妻,要來知會自己一聲。

柳韻這姑娘,圓臉圓眼,雖貌不驚人,卻自有股子天真神態,最是讓人不設防,只她總覺得,這姑娘純澈的眼神下,掩著股子她瞧不清的陰晦,這是女人的直覺,說不出緣由。只她能說什麽,他認定的妻,哪裏容得自己說三道四。

她搖搖頭,扯了扯嘴角,道了聲:“是個通透的。”

江陳閉著眼,低低嗯了聲,道:“既通透,便能清楚旁人的底線。你勿需擔憂,我亦打聽過她的為人,平素待人寬和,想來不會為難你。你且放寬心,只管服侍好本官。”

音音沒作聲,想著他畢竟是個男人,平素見慣了男人間的較量,卻不懂這後院的陰私。一個聰明人,也是最會綿裏藏針的,沒有哪個妻子,能真的容忍自己的丈夫有偏寵的女子。

江陳見她還是沉默,亦未言語,只將人嵌的更緊了些,仿似要融進骨血中。

屋角的立式琉璃燈在地上映出他們親密的身影,一如這世間最恩愛的夫妻。

音音瞧著那影子勾了勾唇,頗有些嘲諷意味,他擁著她,用最親密的姿勢,說的卻是要娶旁的女子。

那帕子還在她手中,蘇合香氣經久不散,是柳韻的氣息。

她在想,等日後他成了親,日日帶著柳韻的味道來擁她,甚至做那最親密的事,她是否真的能習慣。

大概是不行的,她早被阿娘教導成了個不容於世俗的怪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