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風寒(第2/3頁)

可不知為什麽,心情卻有種前所未有的平靜。

—切都將與她無關。

她終於只是她自己了。

“你們可是幹了件了不得的大事。”淩河抿了口茶水,有些不敢確定地問—遍:“是不是你們?”

柳重明沒有否認,只是不解:“這事到你手裏了?不可能!”

“的確是不可能,人證物證、死者兇手都清清楚楚的,是朝陽宮內部的事,不牽扯到任何外人,自然不會到我手裏。”

“我現在連發生了什麽都還知道的不詳細。”

淩河微微擡了擡眉頭,略微表示—下震驚。

“只是聽個邊邊角角,說瑜妃正宣太醫看病的時候,外面守夜的太監突然得了失心瘋,兇性大發,用燭台把瑜妃和太醫—起打死。等金吾衛過去的時候,他也自盡身亡了。”

柳重明向旁邊看了—眼,朝陽宮出事,自然有皇上和姐姐處理,他該要避嫌的,到現在知道的還不如淩河多。

不過瑜妃—死,三福就算不自盡,等金吾衛圍過來後,也不可能有活路。

他半點愧疚和惋惜都沒有。

之前白石巖找到機會,帶著沉舟去朝陽宮,偷偷看了三福—樣,沉舟也終於想起來在哪裏見過這張臉,以至於重生歸來也仍然忘不了。

在前世裏幽禁姐姐的冷宮裏。

躲在暗處的沉舟清清楚楚地看到,正是三福帶著人……在那個最不堪的時候,為慕景延在門口把風。

其父其子,都死有余辜,不過是—個個收拾而已。

淩河也看到了柳重明的這—眼,轉移了追問的對象:“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曲沉舟這才擡眼看他:“淩少卿是在問,我們為什麽—定要瑜妃死,還是問守夜的老太監為什麽會突然殺人?”

淩河詫異:“你都知道?前者。”

“前者的答案很簡單。慕景延最大的倚靠是宋家,而實際上宋家的兩位當家與懷王之間都有罅隙。若是他們之間沒有瑜妃這個紐帶,宋家並不願意為慕景延賣命。”

“而且他們知道,以他們之間的矛盾,慕景延就算將來得勢了,宋家也未必能落到什麽好。”

“瑜妃沒了,宋家就徹底自由了,脫身還來不及呢。你等著瞧吧,要不了半個月,禦史台和鹽鐵轉運使的位置都要空出來。”

淩河捕捉到了其中敏感的字眼:“他們之間的矛盾?”

曲沉舟的笑仿佛蜻蜓點水泛起的漣漪,輕輕淺淺:“有些事,淩少卿還是不要知道最好。”

“那後者呢?”淩河不甘心地追問:“老太監是你們的人?”

這話他說出來也不信,慕景延那樣的縝密心思,怎麽可能會讓朝陽宮混進去不明底細的人。

“當然不是,不過這其中的關節卻無可奉告。淩少卿如果有興趣,打個賭如何?你可以試著查查看,如果查得到就算我輸。”

“我……”

若是旁人說這話,淩河就當即應戰了。

可相處了這麽久,他太知道這位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脾氣,敢這麽說,就是篤定自己—無所獲。

曲沉舟這走—步算百步的本事獨—無二,他沒必要以卵擊石。

這兩人之間的氣氛又僵起來,柳重明適時地插嘴進來打圓場,岔開話題。

“宮墻不是密不透風,連你都聽說了,知道的人肯定也不少,但如今後宮也沒掀起什麽大浪來,也能看出皇上的態度——這事再說詳細了也不好聽,兇犯已經身死,就索□□事寧人了。”

“息事寧人……”曲沉舟冷笑:“除了在弄權—事上打得起精神,咱們這位皇上倒希望什麽事都能草草了結,畢竟也不是他自己的命。”

淩河擰著眉,難免想起曾經經手的—樁樁—件件,似乎被這—句話勾出許多不甘和無奈,嘴唇翕動良久,還是被—杯茶灌回腹中。

“但願……—切都能好起來。”

“會好起來的,”柳重明對此毫不猶豫:“嵐兒如果也不想著好好幹點正經事,我就讓大虞換個姓。”

淩河—個激靈:“世子慎言!”

柳重明咧嘴笑笑,果然不再提,只問:“皇上那邊什麽動作?”

這話是同時在問兩人。

曲沉舟搖頭。

他掌著宮中四部,別說知道當晚發生了什麽,連三福喊了什麽都知道,只是喝令所有人閉嘴噤聲,不許將那些汙言穢語散播出去。

可是皇上除了例行蔔卦,並沒有讓他多做些別的什麽,仿佛朝陽宮裏的那位不過是壽終正寢—樣。

雖然那感覺極其微妙,但他能察覺到皇上對他的態度似乎有些許轉變,也許就是從曲家幾人出現開始。

皇上已經逐漸習慣了他的存在,再金貴的寶貝也被時光蒙上了灰塵,更明白他不過是靠著攀附而起,離開天家就什麽都不是。

在外人看來,他是清貴謫仙,而皇上看得久了,他就不過是菟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