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選秀之災

不多時,外面相繼傳來“砰”一聲悶響。

予安從門縫裏窺見了,立刻打開門,飛奔出去。

兩名守門的侍衛倒在地上,腳邊的酒壺東歪西倒,順著瓶口流得到處都是。

予安雙手扒著門往外張望,見四周無人,他雙手架起昏倒的侍衛,一前一後把他們拖進了承歡宮。

侍衛身上的衣裳被扒了下來,和二人調換,其中一名侍衛被拖上床榻,用被褥掩面,裝作容呈在睡覺,另一名則被藏在了內室門後。

“主子,我們走吧!”

予安擡手比劃,把容呈從床榻上扶了起來,他渾身滾燙,那藥的勁頭還沒過,四肢無力,只能靠在予安身上勉強下床。

二人換上侍衛的衣服,推開門四處張望,小心地離開了承歡宮。

予安在前頭帶路,容呈在身後跟著,二人往禦花園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人來人往,有宮人迎面走來,他們馬上低下頭走路,以免被認出來。

承歡宮離禦花園有好一段距離,二人如履薄冰,走得每一步都十分謹慎。

就在即將到達禦花園時,前頭有宮轎往他們這個方向而來,容呈心裏一驚,急忙拉著予安來到一旁跪下。

宮轎從二人面前經過,連片刻停頓也沒有。

容呈暗暗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站起來,就在他拉著予安要走時,身後響起一道銀鈴般的女聲,“等等。”

二人背影一僵。

宮轎停了下來,簾子從裏面挑開,露出一張精致艷麗的臉蛋,上揚的丹鳳眼透出幾分刻薄,“跪下。”

容呈害怕露出端倪,急忙拉著予安再次跪下,二人連頭也不敢擡,呼吸變得粗重。

容呈的病還沒好全,加上又吃了潘太醫給的藥,連蹲也不穩,身子搖搖晃晃,勉強撐住了地面才沒跌倒。

湯貴妃居高臨下看著面前搖搖晃晃的侍衛,面上不悅道:“行個禮都行不好,莫不是連規矩也沒學會?”

今日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去見皇上,不成想被撲了個空,聽聞皇上去了承歡宮,找那個下賤伎子去了,本就憋著一肚子氣,又見這兩名侍衛行禮敷衍,一股怒火頓時湧上心頭。

如今連個奴才都敢蹬鼻子上臉,實在可惡。

容呈壓著嗓子低聲說:“奴才該死,望娘娘恕罪。”

湯貴妃看向容呈身旁的予安,“你為何不開口?”

予安下意識擡頭,被容呈拽住衣角,在即將露出容貌那時又將頭垂了下去,容呈解釋道:“娘娘,他是個啞巴,說不了話。”

“哦?還有啞巴侍衛?”湯貴妃覺得新奇,“把臉擡起來,本宮瞧瞧。”

予安手心布滿冷汗,他悄悄求助容呈,不知怎麽辦才好。

雖說予安是後來進宮的,見過他的人不多,也難保湯貴妃身邊的人沒見過。

見予安猶猶豫豫不擡頭,湯貴妃加重語氣,“本宮讓你把頭擡起來。”

容呈突然按著予安的腦袋往地上撞,磕頭道:“他生得實在醜陋,恐嚇著娘娘,還望娘娘恕罪。”

予安心裏了然,主動磕起了頭,一時間唯有腦袋碰撞地面的聲響。

湯貴妃皺了皺眉頭,登時覺著失了樂趣,刻意為難的心思也散了,她撥了撥手上的護甲,冷冷道:“算了,在這好好跪著,不到一個時辰不準起來。”

說著,便離開了。

宮轎消失在盡頭的轉彎處,容呈長長籲出一口氣,轉頭看向身旁的予安,二人心照不宣站了起來,當做無事發生的樣子,加快腳步來到禦花園。

禦花園裏沒什麽人,他們穿過涼亭旁的小路,來到一面年久失修的墻前,予安謹慎地看了看四周,確認無人以後,伸手扒開面前半人高的草叢,露出一個狗洞。

狗洞不大,但對二人單薄消瘦的身量來說已經足夠。

予安比劃了下,表示他先出去探探情況,見容呈點了點頭,他往地上一趴,熟練地順著狗洞鉆了過去。

須臾,墻那頭響起敲磚的聲音。

這是兩人事先定好的暗號,只要予安過去後察覺無事,就在墻磚上敲兩下。

容呈還是第一次鉆狗洞,他顧不得恥辱,往狗洞鉆進去,輕松地爬了過去。

二人順利來到神武門。

角樓邊上的墻面還有一處狗洞,被濃密的枯草遮掩著,因太過隱蔽,連宮裏的老人也不知道,還是那日予安瞎逛時無意間發現的。

遠處便有侍衛把守,二人小心翼翼貼著墻面移動,趁著他們不注意時,飛快跑進了角樓。

予安鉆進草叢裏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那個狗洞,他注意著周遭的動靜,朝容呈比劃道:“主子,這次你先出去。”

這一出去便離了皇宮,若是裏頭有什麽意外,予安也能阻擋一會兒。

容呈不知予安的心思,頭有些發暈,迷迷糊糊點頭,便鉆進了狗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