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千辛萬苦準備水滴石穿,結果石頭變成了鐵板,只要她自己不銹,他永遠等不來她穿孔的那一天了。(第3/6頁)

他的腦子一向那麽殊異,沒有這種癖好的人,面對同性怎麽代入這段感情?強行拆分,還不如保持原樣,至少不會斷送了他們的姻緣。

她漠然把兩袋金子放到了他面前,“我有個不情之請,鏡海紅蓮盛開時,勞煩令主為我捏一個女體。既然決意幫人家的忙,好事就要做到底,如果把魂魄按進男偶身體裏,兩個男的……不太和諧,也會影響以後的繁衍生息。”

果然一切全在他的計劃之中,令主已經被這幸福砸得暈乎乎了,當時的設想很粗糙,純粹抱著不行也無所謂的態度,自己前腳走,後腳派金累去了草廬。本以為她精明,堅持不了三句話就會被她識穿,沒想到金累的演技那麽好,居然把她糊弄住了。所以妖魅啊,不能有軟肋,無方的軟肋是心善,前為葉振衣取血蠍,後為金累求女體,都是替他人作嫁衣裳。令主覺得自己雖然使了點小心機,但也是為促成彼此共同的幸福,所以他挺著腰杆子,問心無愧。

“女體?”他裝作很驚訝的樣子,“女體我可不會呀。娘子你是知道的,我還沒成家,男偶可以照著自己的樣子捏,女偶……我不知道女人長什麽樣,叫我怎麽下手呢。”

無方紅了臉,很想找個地洞鉆下去。自己心裏也懊悔,居然為了這種事來求他,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嗎。然而不來怎麽辦呢,讓金累隨便抓個女妖,把人家弄死嗎?就像瞿如說的,救一個害一個,怎麽都不能算積德行善。想來想去,只有他能不必傷筋動骨幫上忙,不過她自己得做好準備,犧牲一點色相。

沒有別的選擇了,她下定決心,鄭重其事道:“你不必為難,明晚我可以幫你。你不了解女體構造,有我,你只要告訴我怎麽做,我來動手就是了。”

結果這話招來令主好大一通嘲笑,“你以為捏泥人是簡單的玩泥巴嗎?他蘊含了無盡的愛和永恒,是對這世界深感無力時的宣泄和再造。我問你,你做過茶壺沒有?”

無方被他唬住了,搖了搖頭。

“沒有做過茶壺,應該做過盆碗吧?”

她還是搖頭,一種淡淡的羞恥感縈繞心頭,簡直覺得自己無知至極。

令主嘖地一聲,“連盆碗都沒做過,你的手對泥坯一點感覺都沒有,怎麽做?你一定猜不到,當初我入門,失敗了多少回。雪頓山現在看著是一座山吧?我不說,你知道那山是我用廢棄的青泥壘成的嗎?我花了兩千年時間,才把偶人做成今天這樣,我沒有小看你的意思,單覺得你認為三言兩語間就能為金累做出個宿主來,有點不切實際。”

無方面紅耳赤,自己一個門外漢,口氣那麽大,委實有點侮辱他的專業了。她低下頭,到底還是松了口,“那麽……到時候要我做些什麽,我全力配合你。”

令主心頭大跳,陣陣血潮奔湧,轟隆隆的聲響,在他耳朵裏回蕩。臉皮厚似城墻的人,破天荒地害羞起來。雖然洞房一直掛在嘴上成了口頭禪,但真的近在眼前時,他又心慌氣短,覺得自己要堅持不下去了。

他不說話,因為緊張,兩手無意識地揉搓膝頭的袍子。那布料經不起他摧殘,還沒用力,嘩啦一聲被他捅穿了。殿門上有微風吹來,胸口和膝蓋都涼颼颼的,原來愛情就是這種迷亂微酸的味道啊。

無方見他沉默,料他現在一定滿腦子都是戲。她微別過臉,悄悄攥緊了裙角,看來白癡真的會傳染,她莫名其妙跟隨了他的情緒,想起明晚,心裏也忐忑起來。

長久地坐著,兩個人都沉默,這畫面看上去有點詭異。

無方瞥了他一眼,“你在想什麽?”

令主唔了聲,“什麽都沒想,腦子裏一片空白。”

她說不對,“你現在應該很多想法,只是不好意思開口,對麽?”

對嗎……是啊,對。他可以說他有點蠢蠢欲動嗎?乾坤鏡裏的的短片不是白看的,他收錄了三十幾個物種雌雄互動的過程,想起來便復習一下,經過長時間的觀摩,他覺得自己已經熟練掌握了這門技巧。熟了才有多余的精力浮想聯翩,從剛開始的一頭霧水,到現在的辨證施治,令主有自信,能夠出色地完成初夜這項艱巨的任務。

理論上,令主是無懈可擊的。就像工作,必須愛一行才能幹好這行,首先你得投入。以前令主的投入,基本是在心,和身沒有多大關系。隨著感情的升華,某一天開始,他有了全新的感悟,看見未婚妻的臉就想親一口,看見她的裙擺就有掀起來的沖動,這算徹底開竅了吧?

自己如癡如狂,不知道她的心裏怎麽想。和她並肩坐在台階上,好快樂的體驗啊。令主的心上開起了花,默默看她一眼,把手蓋在了她的手背上。

“娘子?”他旖旎地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