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是夜,月明星稀,謝微之斜……(第2/3頁)

翻身落地,青竹狠狠劈下,劍鋒銳利,掀起一片無形氣浪。下一刻,她身前一片樹木轟然倒塌,手中青竹承受不住靈力,瞬間粉身碎骨,看得駱飛白眼皮一跳。

謝微之慢吞吞地擡起頭,眼神迷蒙:“好像...有點暈...”

宋翊和駱飛白一驚,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扶住她,謝微之這才險險站住。

聞著從她身上傳來的那股濃郁酒氣,駱飛白松了口氣:“只是喝醉了。”

宋翊的眉頭卻沒有松開:“之前,前輩沒有喝醉過。”

那麽多天都沒有喝醉,怎麽偏偏今日醉了?

駱飛白有些心虛地解釋道:“我忘了,之前都只是果酒而已,今日這一壇,卻是烈酒。”

“前輩看起來挺能喝的,沒想到這一壇就把她放倒了...”駱飛白撓頭。

“你們好吵...”謝微之推開兩人,勉強站直,左看看宋翊,右看看駱飛白,她皺著眉,“奇怪,怎麽這麽多星星?”

駱飛白好笑道:“前輩,你喝醉了。”

“小白,你什麽時候會說人話了。”謝微之拍著駱飛白的頭,醉眼朦朧道。

駱飛白被她擼狗似的手法拍得脖子一縮:“前輩...你還記得我是誰麽?”

喝醉了不會連人都不認識了吧?

“小白嘛。”謝微之答得幹脆。

沒等駱飛白松一口氣,謝微之又道:“你不就是我養的小白麽。小白乖,姐姐給你買骨頭吃——”

駱飛白一言難盡地看向宋翊:“這是什麽意思?”

“前輩她,可能把你當自己養的靈犬了。”宋翊幹咳一聲,移開目光。前輩這樣一說,他還真忍不住把駱飛白和靈犬重合在一起。

實在是…很像!

“我這樣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哪裏像狗了?!”駱飛白悲憤道。

謝微之皺著眉:“小白,你的叫聲怎麽這麽奇怪?”

她拎住駱飛白的衣領,輕而易舉就將他舉了起來:“小白,你叫一聲?”

駱飛白艱難地轉向宋翊,露出求救的眼神。

宋翊避開他的目光:“師兄,不如你就順前輩的意叫一聲?”

這怎麽行,他堂堂七尺男兒...

等了半晌的謝微之不耐煩了,她用力晃了晃:“小白?”

駱飛白感受到一陣窒息,終於,他妥協地低頭,屈辱地叫了一聲:“汪!”

謝微之終於放心了,摸摸駱飛白的頭將他放下,又看向宋翊。

“喵喵啊,你怎麽也不出聲?”

原來還貓狗雙全啊。

駱飛白幸災樂禍地看向宋翊,前輩說得對,好兄弟就是要有福同當有難同享啊。

謝微之拔了根狗尾巴草在宋翊面前晃了晃:“喵喵?”

這便是現世報了。

宋翊一臉菜色,心知駱飛白不會出手相助,良久,終於憋出一聲:“喵。”

旁邊的駱飛白笑得捶地,宋師弟這張臉,喵這一聲真是笑果明顯。

見貓狗都正常,謝微之好像放心了,她緩緩打了個哈欠,歪歪扭扭地走到樹下,靠著樹坐了下去。

夜風拂過,駱飛白看向宋翊,壓低聲音道:“睡著了?”

宋翊看著謝微之,好一會兒,才謹慎地點了點頭。

駱飛白長出了一口氣,可算是結束了。

夜色濃稠,謝微之又做夢了。

這一次,她夢見了那個兩百多年前,在龍闕域與她初遇的男人。

彼時的明霜寒還不是無情劍尊,不是瓊華峰首座,他只是個初入金丹的尋常劍修。

而那時的謝微之,二十三歲,金丹破碎,道途盡毀。

二十余載歲月,於她最重要的事,不過是修煉。一朝金丹破碎,她二十三年的努力都付諸流水,謝微之失去了所有,也終於放下了心中執迷。

余生不過三百載,謝微之離了自己的宗門,打算遊歷山水,最好搞個對象,這才不負活這一生。

行至龍闕域,於小秘境中,謝微之初遇渾身浴血,與靈獸對峙的明霜寒。

本著助人為樂的原則,謝微之順手與他一起解決了這只靈獸。

‘多謝。’他生得實在很好,如高山之巔永不融化的霜雪,凜冽冰寒,便是向謝微之道謝時,面上也沒有什麽表情。

當時謝微之還在心中感慨,這人真像一塊又冷又硬的石頭。

秘境危機四伏,二人便暫時結伴而行,謝微之才知道,這是明霜寒結丹之後,第一回 外出歷練。

他與師父兩人住在瓊華峰二十多年,如今才被允準下山。

也是因著這個緣故,他七情淡薄,不似常人。

謝微之想,這樣教出來的弟子,怪不得像塊石頭。

可不久之後,謝微之便知道,明霜寒不是石頭。他只是個普通人,他也會笑,也會怒。

當謝微之舉著烤肉遞到他嘴邊,為他唱一曲歌謠時,他也會微微勾起唇角,神情柔和。

謝微之遇險之時,他不惜獨闖龍潭虎穴,屠盡邪道修士,帶著一身傷痕,將她抱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