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5/7頁)

幾個小姑娘在這裏說著,還好奇這裏頭的虞灃兒是什麽身份,怎麽就認得沈清兒呢?

孟茯這裏沐浴換了衣裳,喝了一碗安神茶水,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只是她的心卻始終沒有平靜下來,怎麽也沒有想到,就在他們的身邊,居然還有這樣慘絕人寰的惡劣案件在發生著。

沈夜瀾也回來了,見她滿臉的疲憊,過來與她揉了揉肩膀,“那姑娘如何了?”

她的慘狀,孟茯也不知道如何說,“雖都不是什麽致命傷,可是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那身體裏還……”

她不由得想起為了虞小姐診治時候的情景,臉色不受控制變得難看起來,“那些個畜生,都拿下了麽?”

“如今都在牢裏,十年前他們便開始做起這營生的,我來了後因一時查得嚴,膽子才沒這麽大。”只是打仗這段時間,他們曉得衙門裏顧不上,便又開始做起這營生來。

“可曉得姑娘是個什麽身份?我聽清兒說,當時她們只過去看熱鬧,是這姑娘喊她,應是河州來的吧?”孟茯問著,也不曉得她可還有什麽家人?這個時候是不是正牽腸掛肚地尋著她的蹤跡?

沈夜瀾搖著頭,“說是河州那邊拐來的,但什麽身份這頭也不曉得,只聽說來時穿得十分體面,像是富貴人家嬌養出來的小姐。”余下的,暫時還沒有頭緒。

中間人狡猾得很,從不碰面,買家先在乘滿客人的小船上,在他們指定的地方放了一半銀子,就將這拐賣的姑娘綁在河上的一艘船上,他們這頭去接人的時候,中間人早走了。

再用同樣的方法付尾款。

從頭到尾,都靠著暗號接頭,兩方根本就不碰面。

又道:“二哥現在也差不多到了河州,我已經去信了,讓他也查一查那頭。想來很快就會得結果的。”按著對方這作案手法,有些像是軍營裏精挑細選訓練出來的細作。

所以現在沈夜瀾已經在考慮,是否要想辦法將這軍裏的細作名單弄來。

而因著這一樁案子,大家的心情都不大好,孟茯還因此從夢裏驚醒了過來,一大早便去看著虞小姐。

只聽劍香說,“半夜醒來了一次,我按照夫人的吩咐,拿了竹管給她喂了些米湯跟藥。”說罷,回頭看了看床上的虞小姐一眼,“她雖沒吱聲,但卻是想活的,不管米湯或是藥汁,都沒有剩一點。”

只是天亮的時候仍舊尿血。

劍香昨天是親眼看到孟茯拿出來的那些東西,忍不住問:“今兒可還要放藥?”那羊腸手套,只怕就剩下一雙了吧?

“只要能小解就是好兆頭。”孟茯進去看了一回,怕玲瓏不夠細心,喊了書香過來換劍香休息,然後又重新去配藥,下午再給她全身拆了換藥。

司馬少熏不知何時來的,見孟茯從房間裏出來,忙問著:“她怎樣?”

“目前情況還算好的,我是頭一次看到生命這樣頑強的人。”說著,兩人一起到藥房這頭,又提起這案子。“姑娘也是可憐。到底這女兒家,還是要學些功夫在手裏才能自保。”

說到這裏,司馬少熏也忍不住後悔,“是呢,我當初若是有武功,哪裏還怕那些個畜生?也虧得是時大哥,不然我只怕早就成了二世人。”

她這次跟著時隱之從遼國回來後,孟茯就再也沒有聽著她喊時叔叔了,反而喚起時大哥來,忍不住側目打趣起來,“你自來不是最講究尊卑的麽?他可是要喚你父親一聲兄長的。”

“呸,你還喊他時大哥呢,我若是再叫他叔叔,豈不是比你晚了一輩?何況我聽說李謄那個混賬玩意兒又要來南海郡了,我自然是不能比他混得差。”這是時隱之與她說的,只叫她心裏有個準備。

所以還喊什麽時叔叔?喊時大哥不是更親切些麽?

孟茯還琢磨著,此事如何跟司馬少熏說才好,沒想到她已經曉得了,“時大哥與你說的?”

“嗯。”司馬少熏應著,卻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嘆了一口氣,萬分不甘心地說道:“你說,我爹怎麽也是這大齊鼎鼎有名的船王,家裏數不盡的金銀,可就因我一個女兒,沒有旁的兄弟,所以當初這口惡氣就這樣哢在心裏。我動不得李琮就算了,他是有名有姓在冊的皇子,可李謄又算個什麽玩意兒?”

她仍舊是不能殺了他以解心頭恨。

“這,便是現實了。”孟茯也替她委屈,可是又能如何?世道就是這樣,這裏不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除非那些貴族們觸犯到最高統治者的利益,不然他們犯罪都不叫犯罪。

最多只叫惹了些事……

無傷大雅。

世道就是如此不公,所以她能理解此刻司馬少熏的憤怒,但她並不認為,就非得要有兒子,才不會被別人輕看,所以只放下手裏的藥單子,扶著司馬少熏的肩膀說道:“有一句話,叫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而且殺人不一定要見血,有時候誅心更合適!至於那些看不起我們是女流之輩的,且叫他如今嘲著諷著,終有一日,勢必要他們也跪在我等的腳下哭著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