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3/4頁)
他沒把大頭利潤抽走,只象征性收了點攤位費。
比起搜刮金錢無盡斂財,似乎看到這個城市都熱鬧哄哄,快快樂樂的,比想象中還要舒服。
難得皆大歡喜,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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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臨秋收到電話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不是吧,”他夾著手機還在寫備課方案:“姜哥,這個點還邀我出去?”
“你來不來。”姜忘懶洋洋道:“錯過就沒有了啊。”
“行,哪兒見?”
“廣場。”
季臨秋把鋼筆一蓋,隨意搭了個外套出門叫車。
廣場此刻仍舊燈火通明。
有數十個工作人員在核對款單檢查插電線路,很多攤販也在短暫休息以後過來補貨收拾東西。
“熱鬧都散了才找我啊。”季臨秋佯作可惜。
“就是要散了再找你。”姜忘反手指了指遠處的台子:“上去玩兒吧。”
吉他麥克風都在,愛唱啥唱啥。
季臨秋倒也沒打算當個歌手。
他只是喜歡很多常人絕不會做的事。
他看了一會兒空空蕩蕩的高台,那兒黑黢黢的沒有光,附近的人們都在忙著搬運裝卸,無人會看。
“好。”
季臨秋不是個扭捏的人。
他邁著長腿走上台階,用吉他略試了試音,坐在高腳椅上看幾乎空無一人的台下。
“唱什麽?”姜忘仰著頭看他:“周傑倫不是出了個什麽新專輯,好像叫七裏香?”
“你還挺潮。”季臨秋笑了笑,低頭撥弦道:“我寫了首歌,你聽聽看。”
姜忘笑起來,仔細看他。
“不說還活多久,免得又辜負年歲。”
“人們絮絮聊天粘著對方,任由骨頭湯咕嘟地響。”
“而我靈魂抽離太遠,像月球漂浮在水上。”
“又情緒白費,恍然全忘。”
幾聲弦響清澈幹凈,沙啞嗓音低沉溫柔。
季臨秋彈得旋律很簡單,幾個和弦聲音很輕,讓他像是在清唱一樣。
他第一次坐在空曠夜色裏唱歌,對著空無一人的遠方,對著聒噪不休的蟬鳴。
“有時候會想,每個人閉眼睡著時候,”
“是不是悄悄疼的地方形狀都一樣。”
“想用力擁抱,心裏被冷藏的地方。”
“又惴惴不安,怕看見天亮。”
季臨秋睜開眼,長長睫毛像在泛光。
“一切選擇都在把回憶重織成救贖的網,”
“也許再向前一步,便不用逃亡。”
他唱完停了很久,然後才把吉他放回原處,椅子擺好,慢慢走下來。
“本來感覺沒什麽,”季臨秋用手背擋著臉:“還是有點臊。”
姜忘還在往上看,像是打量自己永遠都不會上去的稀罕地方。
“我KTV都不帶張口的,”男人伸了個懶腰:“五音不全,沒你這麽好的條件。”
他們像是莫名就約好了要一起散會兒步,誰都沒開口提議,就很順理成章地一塊沿著廣場邊緣慢慢走。
姜忘懶得想話題,季臨秋也沒開口。
走了快十分鐘,季臨秋才又看向他。
“唱得怎麽樣?”
“好聽。”姜忘誠懇道:“聲音好,尾音悠長,聽得很舒服,再多的我不會誇了。”
季臨秋看他一眼,插著兜繼續往前走。
沒有幾步,又開口問。
“詞兒呢?寫的怎麽樣?”
“你挺自戀啊。”姜忘忍不住取笑他,但是又很認真地給好評。
“雖然沒什麽情情愛愛的,但是聽得很舒服,我很喜歡。”
季臨秋像是收到了不得了的評價,仔細看他表情。
“真的?”
“真的很喜歡。”姜忘擺手:“再誇我都要跟著臊了,你放過我。”
姜忘走在季臨秋旁邊,感覺這哥們也是個哲學的人。
他發小楊凱一向喜歡哲學,小到下雪開花,大到結婚生孩子,總是能感慨一大堆事情,有時候啰嗦的都嫌煩。
但季老師哲學一會兒,莫名地就很好。
他很喜歡。
第二天嘉年華準時開放,人流量比第一天還要爆炸,以至於姜忘不得不又叫了一隊保安四處巡邏,防止有人從柵欄擋板縫隙裏鉆進來。
這小城市平時悄麽聲地像是年輕人小孩全跑出去了,怎麽搞搞活動冒出來這麽多。
季臨秋白天要開會培訓,一直沒來玩。
彭星望踮著腳跑到高處找了又找,最後有點沮喪。
但是小孩總能想到辦法,他特意挑了好幾本大人喜歡的書,又仔仔細細用紙包好烤鴕鳥串脆炸鱈魚條,拜托姜忘給老師送一趟。
姜忘活兒幹多了也累得慌,索性扔給助理秘書自己看著辦,給自家小孩兒再跑一趟外賣。
臨走前想起來什麽,跑到梅花小蛋糕旁邊要了一大份。
小販居然還認得他:“你!你不是那個誰嗎!”
助理生怕小販扯著姜忘算命,跟保鏢似得準備伸手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