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皇姐,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了……

穆染情緒極少外露, 也很少當著穆宴的面說些什麽。

今日若不是對方將她帶至這陌生之處,又說了那句渾話,她也不會忽然將心中所想說出。

“瘋子。”

當這兩個字脫口而出後, 借著內室昏暗的燭火,穆染清楚地瞧見那坐在床榻外側的人面色一點點沉下來。

“皇姐說的對。”穆宴緩緩道, “朕是瘋子,若不然也不會……”

也不會這麽多年費盡心思只為求對方的真心。

他身為大魏天子, 何以卑微至此?

午夜夢回之際, 穆宴也不是沒想過, 為何自己對皇姐的執念會這樣深。

明明他自幼眾星拱月般地長大,要什麽有什麽, 於他而言,不過一個真心罷了。

若得不到, 便不要了。

曾經的穆宴便是這樣的, 可偏偏在這個冷漠至極的皇姐身上,第一次嘗到了什麽叫求而不得。

原本穆宴只是好奇她為何這樣冷淡, 總是平靜著面容, 似乎什麽事都無法引起她任何情緒波動。

那時的穆宴還不知道, 越是好奇,越是容易彌足深陷。

他總想著讓對方冷淡的面容上出現些別的神情,便下意識在對方身上花了過多的精力和時間。

等他回過神來時,才猛地意識到, 最終是自己作繭自縛。

穆染就像是他命中的劫數,總舍不得丟下。

每每想到有朝一日對方會離開自己, 他就覺著五臟內腑都在揪痛。明知道自己用手段強留,對方只會愈來愈被他推遠,可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他就像中了毒癮一般, 若是這個人不留在他身邊,不能日日見著對方,他便郁燥發狂。

唯有時時感知到對方的存在,才能叫他平靜。

穆染其實說的很對,他就是個瘋子。

若不然也不會對自己皇姐有了不該有的綺念。

但瘋子也好,癲狂也罷,最終他還是完成了自己心中所想。

穆宴深知,面對自己這個皇姐,不需要過多的法子和手段,只要有效用,一件事便能牽制住她。

看著跟前眼神中帶著警惕的人,穆宴忽地笑了笑。

“皇姐,到朕懷裏來。”

說著將自己雙臂張開,等著對方主動過來。

穆染掌心壓在身下的錦被上,雙唇輕抿,並無動作。

穆宴倒也不生氣,只是徐徐開口,低沉的聲音在昏暗的內室響起,傳入對方耳中。

“這才過了多久,皇姐便忘了,先前是怎樣求朕的了?”

他的面容神色詭譎。

“那夜在皇姐寢殿,一物換一物,朕許了追封你母親的旨意,皇姐還記得是用什麽同朕交換的嗎?”

低沉喑啞的聲音仿佛催魂的鬼咒,一點點沁入穆染的心間,壓抑而絕望。

“我記得。”她咬牙,整個人開始極慢地往對方那邊挪去。

兩人之前其實隔得並不遠,可這麽短的距離,穆染卻用了不知多長時間,終於,當她好不容易行至對方跟前時,穆宴舉著的雙臂便猛然落下,將她整個人都壓入懷中。

對方灼熱且強烈的氣息帶著濃厚的侵略意味,將她抱在懷中的同時,下顎也抵住了她的肩胛骨。

“擡手,抱著朕。”微涼的薄唇壓在她瑩白脖頸處,言語之間噴灑出的溫熱氣息叫穆染身上都不自覺地起了細小的疙瘩。

她沉沉呼出口氣,順從地照著對方的話,纖細的雙手由對方勁瘦有力的腰間伸過,最終環住。

此時的她,整個人的半邊身子抵在了穆宴身前,十指環繞在對方腰間,下顎垂落於對方肩膀處。

遠遠瞧上去顯得格外柔弱順從。

這麽些年來,她極少有這樣的時候,可穆宴想要的,便是她這樣的姿態。

因而那落於頸邊的輕吻愈發濃烈繾綣。

“皇姐,你說……”帶著綺麗色彩的音調緩緩響起,穆宴說出的話卻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意思,“你將那夜的話再說一次。”

“一物換一物,皇姐你用什麽同朕交換?”

穆染羽睫輕顫,整個人呼吸變得有些急促,顯然覺著恥辱。

“你說,朕要聽你親口再說一次……”薄唇張開,輕咬住了對方肩胛骨處的一點兒瑩白,森然又有些尖利的牙齒在那上面研磨著,卻又不用勁,仿佛猛獸咬住了鮮活的獵物一般,並不急著將其弄死,反而饒有興致地逗弄玩樂。

穆染還是不願開口。

對方卻沒再催她,只是溫熱寬厚的手掌開始緩慢遊走起來。

修長的指尖仿佛靈巧的小蛇,所過之處想熊熊燃燒的火焰,帶來一片炙熱滾燙。

最終,那白玉般的指尖停在束緊的系帶處,輕輕捏住,接著緩緩往外拉。

穆染感覺到自己腰襦的系帶被一下拉開,她猛地收回手,壓在對方的手背上。

阻止了對方的動作。

“我說。”

她的聲音愈發泛冷,冰寒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