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4頁)

王安石沉思,他曾經上疏給官家,表達了許多對國事的見解。甚至親自去拜訪過範公,希望他的主張能得到重用,誰知範公只是鼓勵了兩句,便沒有下文。難道他們是認為自己太過激進,擔心傷害到部分人?仔細思考,他的那些理論確實有許多不完善的地方。

想到這裏,王安石坐不住了,他必須現在就去找範公請教!剛剛及冠的王安石畢竟還是小夥子,性子不夠沉穩,只留下兩句話便風風火火的離開了。

大佬果然不拘小節!葉安心中感嘆,接著看眼下無課便起身回齋舍睡了一覺。

誰知睡了沒多久便被人推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葉安剛想開口,卻聽趙宗述喊道:“不好了!有人在國子監門口鬧事!”

一個激靈起身,葉安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啥玩意兒?國子監門口鬧事?衙內們雖然不學無術,好歹是天子門生,這是想要造反嗎?

連忙穿鞋出去看,剛到門口,就見到邢文靜模樣狼狽的站在門外。頭發散亂不說,全身還都被水淋濕,寒風一吹,顯得有些瑟瑟發抖。

而在他對面站了一堆人,領頭的為一對中年男女,女人掐著嗓子說道:“大侄子,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兒,那埋在院裏的金子,你還也要還,不還也要還。否則,你這學就別想念了!”

邢文靜倔強的挺直腰杆,極力壓抑著憤怒,“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就算是有,我身為定遠伯,府中也輪不到兩個外人做主。”

“你!”那對男女好像被戳中痛點,女人張牙舞爪的便要上前撕扯。範純仁作為齋長,又是深受老師們信任,理所應當的上前阻攔:“住手!國子監豈容你們放肆!小心我上報到朝廷。”

誰知對面似乎完全不怕:“好啊,你去告啊!一來沒在國子監裏面鬧事,二來我本身就是這小子的親叔叔,我就不信邢家家事你們也要管,況且……”男子怨毒的看了邢文靜一眼:“我倒是想見見官家,好好上報下我定遠伯府的事。”

邢文靜心下一緊,下意識拉著範純仁的衣袖,猶豫的搖了搖頭,而範純仁也想起對方女子的身份,便也遲疑的沒有開口。

那男子見邢文靜如此行事,更是肆無忌憚,大聲嚷嚷讓對方把金子還給他,倘若不然就把定遠伯名下地契交出來。

此時國子監無課,祭酒與大部分博士都不在,剩下的也不想管這閑事,一時間竟任由其大放厥詞。

葉安忍不了了,上前想說點什麽,誰知一見那男子就覺得有些眼熟,唔……三角眼、短粗眉,這不就是那日追蹤陳蕓姑的襄陽王府爪牙嗎?

那男子顯然也認出葉安,一下子全都明白了。可惡!原來是這小子!他原本就覺得奇怪,為何國子監學生給官家祝壽能扯到陳蕓姑頭上,此番來鬧事也有打探消息的意思,原來此人正是國子監的學生!

葉安面帶笑意與之打了聲招呼,給對方氣得夠嗆,剛要開口,結果葉安搶先道:“大官人可曾看過阿蕓傳了?”

“???”男子滿頭問號,這是在跟自己耀武揚威嗎?

葉安繼續不緊不慢:“實不相瞞,其實那部戲官家十分喜歡,在下正構思新的劇本想要呈上去。”接著滿臉期待的看著對方。

男子:“……”眼見實在不是這小子的對手,撂下幾句狠話後帶著人匆匆離去。

國子監學生不明所以,但看葉安三兩句就把人說的溜之大吉,都十分欽佩,圍上去瘋狂吹彩虹屁。

邢文靜走上前,臉色灰敗的說了聲謝謝,如果不是葉安,還不知道要鬧到什麽時候。但即便如此,他也夠丟臉的了。

他人緣雖不好,可畢竟與大家是同窗,看見他如此狼狽,兩忙將其拉到齋舍裏,拿出衣服讓邢文靜換上。

“換什麽換!”趙宗述立刻跳了出來,把人連哄帶趕的攆了出去,此時屋內就剩葉安他們幾個。

“額……那啥,我們也出去了,你慢慢換嗷。”幾人頂著邢文靜的目光有些坐立不安,也匆忙告退。

而邢文靜從一開始便沒說話,只是沉默的看著這一切,在葉安四人剛打算推門離開之時輕聲說了句。

“你們知道了吧?”

“沒有!完全不知道!”趙宗述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大聲反駁。

葉安等人捂臉,有時候真不想承認自己跟這傻子是朋友。

“……”邢文靜顯然也被其傻氣震到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雙方大眼瞪小眼許久,最後還是葉安嘆了口氣,“說吧,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起先邢文靜還倔強的不開口,直到範純仁說要去找祭酒才道出事情原委。

定遠侯府一家本有兩個兒子,老大是個啞巴,為老侯爺原配所生,母親早逝,被父親厭惡。老二為繼室所生,從小便十分機靈,再加上母親在旁邊吹枕頭風,漸漸地,老侯爺就動了想要改立小兒子為繼承人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