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6頁)

跟過來的小周殿官也很茫然。

這是做什麽?

師弟們艱難地寫完了。

岑羽拿過一看,什麽“聽聞師兄品行高潔,劍術高超”,什麽“聽說師兄府外遊歷時斬惡除魔,救人水火”……

盡是贊譽、好話。

小周殿官悟了:這要麽是殿主心血來潮想聽點好聽的,要麽是殿主如今登上高位,想借此在同門面前一雪前恥。

岑羽則淡定地看完這兩頁紙的廢話,轉手遞給小周:“兩位‘師弟’遠道而來,也不能叫他們空手回去。”

讓人去取酒過來,當伴手禮給他們帶走。

又吩咐小周殿官:“以後再有我什麽同門來,也不用特意跟我說了,一律筆墨紙硯伺候。若是有人寫的多,走的時候多給他兩壺酒。”

岑羽:“哦,對了,筆上下點小術法,讓他們寫真話,別為了拍馬就吹噓瞎寫。”

小周殿官沉吟:“那萬一寫的東西都是不怎麽好的……哦,我是說有些人道聽途說來的,未必是什麽好話……”

岑羽心道無所謂,他本來也只是想順便打聽打聽。

真假也好,空穴來風也罷,有總比沒有好。

小周殿官:那就在筆上下個知無不言的小術法,知道什麽寫什麽,寫完一杯茶、兩壺好酒,送客。

岑羽點頭贊許:甚好。

於是後面幾日,岑羽來玉露台,除了看生意看賬本,就是看那些造訪的同門們的“小作文”。

小作文一篇又一篇,一頁又一頁,寫盡了這些人在仙府時看到的、知道的、聽說的與岑羽有關的事。

其中不乏各種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道聽途說。

岑羽一篇篇小作文翻過去,有用的內容很少,雞零狗碎的日常倒是一堆。

竟然有人寫:修習中偶遇疑難、無法突破,被師父責罵,夜不能寐,去後山散心,於皚皚雪影中窺見一人,長身白衣,雪膚俊顏,見之心動。

另一人寫:岑羽晚我兩年入門,我初才摸到修煉的門檻,他早已金丹後期,狗逼必是用藥!

還有人寫:聽聞岑羽師兄年少時做錯事,被罰去後廚喂豬,別人喂,喂之前三頭,喂完三頭,他喂,喂之前三頭,喂完剩一頭,後廚長問另兩頭何處,答:烤了吃了。

岑羽:哈哈哈哈。

這日,滄沉不在,岑羽獨坐堂中,展開一頁小作文。

上面有一段寫著:雙師兄某日醉酒後同我說過,岑羽被剖丹後,之所以活了近千年,是因這天上有一位他的舊識老相好。

那老相好瞞著天道君威,無視法條,悄悄為他送丹送藥,才令他得以永駐容顏、歲月不老。

岑羽一頓,把這段又看了一遍,當即招來小周,問今日造訪的有誰,這篇是誰寫的。

小周殿官報上了名諱、職務。

岑羽:“拜個貼,請他帶上他的這位雙師兄,一起過來喝茶敘舊。”

於是很快,岑羽見到了那篇小作文上的雙師兄。

師兄姓雙、名雪寒,是岑羽正兒八經的同屆同窗。

就是來的不情不願,知道他認識的那位同門師弟非但偷偷來玉露台跟岑羽拉關系,還寫了那樣一篇知無不言的小作文,氣得臉都綠了。

岑羽拎著那篇小作文當面問雙雪寒,套話道:“我怎麽不知道是有人給我送丹,我才多活了這麽些年。”

雙雪寒的神色比他的名字還冷,不說話,只拿一雙厭惡的眼睛瞪著岑羽。

掌事堂裏就他們,岑羽想從這人嘴裏挖點東西,還不想多廢時間,自然沒多客氣:“說話。你不說,明日我便讓殿官去將你的執事牌挪來玉露台,以後你就在我玉露台當差。”

瞪眼是吧?以後可以天天對著他瞪。

雙雪寒顯然不想日日和岑羽相對,被威脅了,恨恨道:“你我心知肚明,除了他,還能有誰?”

又一臉“我不怕你”的兇樣,逼近到岑羽眼前,低聲道:“這世上怕也只有他死腦筋,飛升了都還惦記你,時時刻刻想著要如何助你重修大道、飛升上天。”

岑羽故意露出淡漠的神色,繼續套路。

雙雪寒果然被激,氣惱道:“我最討厭的,便是你這副‘多說無益、不欲多言’的清高!”

他以前便覺得岑羽是假清高,如今果然驗證了——不是假清高,他攀什麽龍神?

“你連內丹都沒了,不是有人助你,你才能活這麽久?”連原來的老宗主都活不過他!更合論容顏永駐!?

雙雪寒冷諷道:“不承認?哦,你如今攀上高枝了,就把過往前塵一筆勾銷了?”

岑羽覺得話套得差不多了,雙雪寒的情緒積累到這裏也足夠了,可以再接著下餌了。

他故作清高道:“江霧輕在哪兒?”

雙雪寒哈一聲,好笑道:“被我說了你就想起來了?你現在要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