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3頁)
內線溝通完,羅蓬與朔悅前後跟著跪拜了下來。
羅蓬:“秉天君,我等此行,皆因秋文仙官自訴龍窟丟蛋為始。”
“也是秋文仙官親口所言,龍蛋為岑羽君所盜。”
朔悅:“可凡人為何能於龍息下安然無恙,當初秋文仙官甩鞭前,我等亦有所疑惑。”
羅蓬:“這其中必有問題。”
朔悅:“必有虛假。”
羅蓬、朔悅:“望天君明察!”
秋文:“…………”
天君眯眼,幽幽道:“甩鞭?”
秋文趕緊跪下,本能地拉同行人一起下水:“羅蓬天王!你不也祭出了鎖妖塔?”
羅蓬不慌不忙地與他對質:“我祭出鎖妖塔,只因你當時喝了聲‘此人必與蛟族有所勾連’。”
羅蓬向天君拱手道:“當時朔悅仙官同在,我等所言孰是孰非,天君盡可明察。”
到這個時候,天君連審都不用審就知道這守龍窟的秋文很有問題了。
原本把岑羽叫來,是想兩個一起處理了,該罰的罰,該貶的貶,如今岑羽於龍族有益,須得留下,這滿口謊言的秋文……
“來人。”天君不緊不慢,伸手指向秋文,“把他交給‘縹緲殿’。”
縹緲殿,仙人犯事羈押、審訊、裁斷之處。
而縹緲殿至今裁斷的仙人,無一例外,通通都被削去仙籍、抽去仙骨、斬斷仙根,貶下凡間,永世不得飛升。
秋文只聽縹緲殿這三字便被抽去了神魂,再不敢妄圖推卸責任,求饒道:“天君!天君!是我失責丟了龍窟的龍蛋,是我失責!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我認罪!我都認!削我仙籍貶我下凡都行,不要送我去縹緲殿!不要——!”
天君未置一詞,秋文早已在哭喊中被天兵拖了出去。
羅蓬與朔悅默默對視,果然,根本沒人盜取龍蛋,就是秋文自己把龍蛋弄丟的。
至於那龍蛋怎麽到了岑羽手裏,岑羽又是怎麽把龍蛋孵出來的……
不重要了。
因為孵出幼龍這個結果,遠勝過一切。
至於秋文……
天界月月有仙官被送進縹緲殿,月月有仙人被推下斬仙台,多秋文一個不多,少秋文一個不少。
秋文若不做這等胡編亂造、推卸責任的蠢事,早一步認錯認罰,根本不必到今日。
羅蓬亦後怕地松了口氣,幸好,幸好當時狂風大作,他未來得及將那凡人與幼龍收進鎖妖塔,幸好。
從內庭出來,同行的朔悅聽了這番後怕的話,笑道:“天王言重了。鎖妖塔收得進妖,可收不進龍族。”
羅蓬:“我知道。收不進真龍,不是還有那凡人嗎。”
朔悅又笑了:“怎麽可能。”
“龍神互得緊,可不會讓你的塔鎖了他的人。”
羅蓬這才反應過來,那陣颶風原來是龍神……?!
朔悅點頭:“正是。”
羅蓬恍然大悟,可算知道明明天君不喜那凡人,朔悅為何還是會站那凡人了。
原來早看清了一切。
羅蓬對朔悅拱手,厲害。
朔悅回禮,客氣。
羅蓬恭維:“難怪從前掌人籍的仙官每每做不長久就要被押送進縹緲殿,只朔悅君坐穩了這個位子,幹了如此多年。”
朔悅苦笑:“天王你可別挖苦我了。”
他那哪兒是坐穩,壓根是小門小派無權無勢無背景的散仙飛升,安穩的差事得不來,硬被塞了這麽一個‘催命’的爛活兒。
羅蓬想了想,念著朔悅這趟提醒他的情意,也提醒了朔悅一回:“天君不是命你去幽明殿麽,你不若多與岑羽君走動,等龍神回來,讓他替你美言幾句,換個差事。”
朔悅面上點頭,心裏再次苦笑:天王這樣的原住仙人果然心思單純,哪兒能理解他們這些飛升上來的處境?
還讓岑羽君替他美言?
岑羽自己能不能安然等到龍神渡劫歸來都為未可知好嗎?
真當這天上能容下一個凡人?
岑羽的處境,早在他從龍脊上高調現身的那一刻開始,便足夠糟糕了。
須知這天界,關系盤根錯雜的天界,根本容不下一個不站隊的散仙,合論是凡人,還是個背靠至高權威的凡人。
朔悅輕輕一嘆。
又吐槽龍神:把人帶去哪兒不好,要帶來這烏煙瘴氣的天上。
凡間鄉野世外桃源它不香嗎?
真香。
被賞了玉露台第一時間過來看看的岑羽如是感慨。
他本以為玉露台就是個盛瓊露的台子,以後龍崽要喝露水就來取,結果跟著幽明殿的殿官過來一看,竟是個宮殿。
這宮殿名為玉露台,主殿內有一方活泉,泉口生生不息地流淌著瓊露。
據說這瓊露於仙人是美酒,於幼崽是瓊汁,於凡人則可洗筋伐髓、去濁去穢。
岑羽站在泉口邊,玉露台當差的仙官恭恭敬敬地端過來一只盛了瓊露的琉璃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