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藏 寺(第4/6頁)

平安鄙視地看著他,知道他已經起了獨吞文物的野心。

天色昏暗下來,不一會兒又有個小和尚送了飯菜過來,問什麽也不回答,只是用一種五星級酒店的行李生的那種微笑看著他們。

“怎麽搞的嘛!問他好像沒聽見似的。”平安一邊大口往嘴裏扒拉著飯,一邊抱怨。

“說不定是不方便說。”明朗不知為什麽好像有點懨懨的樣子。

“對了,你看到沒有,他頭上沒有香疤!會不會是假和尚?”平安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跳起來。

“坐下好好吃你的飯吧。”明朗懶懶地說。“誰也沒規定現在的和尚必須得有香疤。現在大部分寺廟都不燙香疤了。你看我,不是也沒有嗎?”

“是嗎?那是因為你頭不圓,燒的不會整齊,看起來不酷的緣故吧!”平安想了想。

“真是懶得跟你說。”明朗長嘆一口氣,放下筷子。“梁武帝禮佛,大赦天下,把所有犯罪的人都送去當僧尼,才在他們頭上燙上香疤。佛教協會早就通過決議,和尚受戒時燒香疤因有損身體健康所以廢止。不過還是有些人自願燙香疤的。”

“這樣啊。”平安聽得半懂不懂。“你真厲害。我要睡覺了。這幾天一直都沒睡好。”她把碗裏的飯都扒拉到嘴裏,伸了個懶腰向自己房間走去。

“當然,我好歹還是個和尚啊!”

明朗望著她的背影,目光又落到了那本書上。

“自鴻蒙初開天地混沌中有巨人盤古是名……”明朗打開那本書,在燈光下細看。總覺得這本書出現得有些蹊蹺,看它被重重包裹的樣子,一定不是隨便就被埋在地下不見天日的,應該是待後人前來發掘。那麽現在既然已經拿到了,這本書有什麽用呢?

《渡孽經》,如果直接解釋的話,應該是“超渡罪孽的方法”吧。明朗小心地一頁頁翻過去,瀏覽著內容。其實這本書的大部分內容他都能看得懂。

“蓋渡孽之法有七曰感之曰由之曰動之曰懷之曰痛之曰靈之曰迫之……”沒有斷句的古文還真是麻煩。

“蓋渡孽之術有七……”明朗越看越氣悶。

他索性不看了。透過窗紙看到外面的月亮,月色正朦朧,唉,看來小時候老師逼著學古文是有好處的,現在後悔有什麽用,繼續研究啦!

明朗果然是獨吞了那本《渡孽經》,平安雖然有抗議,但一想到他是主持又沒有辦法,何況明朗遲早會是自己的人,東西也遲早會是自己的,哇哈哈,為什麽有人走過去會說“做白日夢的人居然還會流口水真難看”之類的話?難道是說我嗎?

等到明朗氣色大好完全如常後,平安飛快地跑前跑後地照顧,表現得特別像賢妻良母,四蘭道姑還是不顧明朗的死活,硬要上身,要和易平安聊家常,易平安對著變成女人狀的“人妖明朗”總是心裏不能接受。

雖然說,愛一個人要愛他的全部,但不等於非要愛上他身的那個變態女巫婆道姑,那個道姑一看到她就會和她吵,非要讓她承認和尚沒有一個好東西,在四蘭道姑那深受打擊的心裏,凡是和尚都是壞的,連帶著,凡是光頭都可恨,再進一步發展,凡是像光頭的,比如說燈泡啊、西瓜皮、足球都是該死的。

明朗和平安之間也相處得很好,經過了天台上那一場擁抱,易平安反而不用壓抑住自己的感情,人都已經丟到這個分上了,索性多丟一點。

明朗回來後,又有很多女香客來上香,看來他又開始發揮了鬼吧裏拉客殺手的功能,女香客總是用色迷迷的眼神打量著包頭巾的帥氣主持,時不時求他解個簽什麽的,聲音都是嬌滴滴的,恨不得能滴出水來。

這時平安就會殺過來,用一種“這個和尚我訂了,你們都別想再打什麽主意”的眼神死命地殺傷著那些女香客一顆顆誘僧的心。

明朗看到這情景,總是會說:“女施主,你把香客們都趕走,小廟沒有人上香,經濟會走下坡路的,留條生路吧!”

“容易,還俗吧!你這個死光頭,戴著頭巾做什麽和尚,不要留在這裏害人了。”平安笑眯眯地湊上去。

“別打我主意,我才不上你的當,我慧根足得很。”

“慧根足?要那麽多慧根做什麽?你以為是樹根可以砍下來當柴燒?”

明朗睜大眼睛:“平安,我以前一直認為你只有潛力做八卦記者,沒有想到你口才如此好,真可以做政客了。”

平安跳起來往外跑:“哇哈哈,你終於不叫我女施主而叫我平安了,等著吧,你遲早會愛上我的。”她的身影在寺裏躥來躥去,快樂得像一只得到了一堆胡蘿蔔的兔子。

有聲音在邊上響起:“她真的很可愛。”

明朗一回頭,看到是靜業師叔,也點點頭,臉上帶著一點憂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