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忠 告(第2/5頁)

那個胖矮警察似乎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請問那天安離弦與洛美小姐來這裏有什麽反常的情況嗎?”

“沒有什麽不正常的。”鐘原在一邊答道。

“有沒有發生爭吵,或者你們的酒吧裏有什麽東西被破壞掉,或者有沒有打鬥的痕跡?”

“沒有,真的,警察同志,一切都很正常的,要是有什麽東西壞了我們也不會不去找安離弦的,我們的酒吧老板很財迷的。”鐘原的話還沒有說完頭上挨了一下。

“我進去看看吧!”那個警察例行公事地進了酒吧,四處查看,而安離弦像一只被貓捉在手中玩弄的小老鼠,在朱時珍的目光下瑟瑟發抖。

警察沒有發現什麽異樣,安離弦不停地說:“我真的沒有殺她,那天,我們在樓下分手後我就回家了,我老婆,還有我家的傭人都可以做證,我也沒有理由殺她啊!”

警察惡狠狠地看他一眼:“就是你們這些所謂的正人君子,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喜歡殺人保位,算了,我先回局裏了。”

走之前警察走到蘇怡面前,遞上一張名片,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說:“我叫張偉軍,如果有什麽反常的情況可以和我聯系。”

警察走後,朱時珍拉著安離弦也走了,走時留下一句話:“晚上酒吧關門時我再來。”

蘇怡有些反應不過來,還站在原地發呆,鐘原說:“難道那個土得掉渣的警察張偉軍和那個兇到極點的朱時珍都看上你了不成?”

“簡直是胡說八道,那張偉軍一看都快可以做我爹了,連名字都那麽土,那個朱時珍說不定會喊黑社會的來報復,燒我們的店,唉,真是倒黴,鬥不過這些有錢人。”

這一天,兩個人一直提心吊膽的,不過好在酒吧的生意依然是非常紅火,而蘇怡一見有錢掙也暫時忘記了煩惱,倒是鐘原一直隱隱覺得昨天見到的奶奶的魂魄好像是要提醒自己什麽似的。

酒吧關門的時候,朱時珍果然來了,還帶著安離弦,說是要在這個酒吧裏過夜。

問起原因,原來是安離弦知道洛美死訊這幾天夜裏總是做噩夢,夢到洛美死時的慘狀,而朱時珍偏偏不信這個邪,以為是安離弦在那裏瞎說,於是兩人要在酒吧裏同過一夜,因為這一天是洛美的頭七,看看洛美到底敢不敢回來。

朱時珍狠狠地說:“如果那個小賤人敢回來,看我不把她給滅了。”

蘇怡看到那個連鬼都不怕的女人,連租金都不敢收,忙拉著鐘原跑了,誰敢惹她,肯定會倒黴透頂的。

鐘原不肯回自己家,因為前一天晚上被嚇,死纏著蘇怡要到她家去睡。

蘇怡卻很不情願,她委屈地說:“這樣別人會誤會我們同居的。”

“同居就同居,有什麽好怕的?咱們這麽深的交情,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鐘原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老天,你不能用見鬼這種借口到我家裏白吃白喝還白住,還要陪上我的名聲啊!”

“好吧,大不了我這個月的工錢不要了怎麽樣?當白給你幹。”看來鐘原也是被逼無路了。

只見蘇怡那原本板得死死的俏臉,慢慢地在路燈下盛開成一朵鮮花。

“你早說啊,有錢好辦事,來來,進來坐。”

鐘原痛苦地說了一句:“無恥,我怎麽會有你這種朋友呢。”

只要有錢拿,蘇怡才不理會鐘原說什麽呢,她將鐘原晾在一邊,開開心心地去洗澡了。鐘原突然感到肚子有點餓,到蘇怡的冰箱裏翻了又翻,卻什麽吃的東西都沒有找到,他幾乎無法容忍蘇怡這個懶女人了,於是隔浴室門叫道:“地主婆,你家冰箱空得要什麽沒有什麽了。”

蘇怡把水聲放得大大的,懶得搭理他。

鐘原看了看窗外的路燈,好像很大很明亮也很溫暖,雖然他有點怕,可是,作為一個男人在還沒有到半夜十二點的時候居然因為害怕而不敢出去買夜宵,那幾乎是鐘原這種好面子動物不可能承認的。

無論如何,就是死也要做個飽死鬼。鐘原一邊這樣鼓勵自己,一邊哆哆嗦嗦地走出門去。

路上只有溫柔的風,初夏的風並沒有那麽冷,倒是像一只女人的手,輕輕地撫亂行人的頭發。長長的馬路上,冷清得只有自己的腳步聲,盡頭那亮著的一點燈光就是夜宵攤了,那裏有熱呼呼的放著紅亮的辣椒油的面條,等著自己去品嘗。

“不用老是回頭看!一切沒事!”他不停地安慰著自己,正在他默背唯物主義論的時候,忽然有一個聲音叫住了他:“小夥子,幫我個忙。”

他扭頭看去,是一個清朝打扮的老婆婆,慘白的臉上搽著艷紅的胭脂,手裏拿著一個紙糊物,對自己緩緩地招手。

他腳一軟,不停地自己說這是幻覺加幻聽。那老婆婆慢慢靠過來,一個紮得很精致的紙人掉到他的面前,一雙長著長指甲的滿是皺紋和黑斑的手朝自己伸來,鐘原見狀跌坐在地上閉目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