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怕蜘蛛?

我心中一緊,不知道老謝為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情緒激動。他又叫道:“跟我離婚,你有沒有良心?”“兒子啊,你知道我過得辛苦嗎?”“別害他,我就這一個兒子!”老謝越叫越來勁,從地上就要站起來。我特別害怕,心想這可怎麽辦?要是他爬起來想跑,這施法就有可能中斷而失敗。

對面的登康仍然盤腿而坐,他從懷中掏出一柄小刀,我以為又要割破左手中指,因為都說那裏直通心臟,沒想到登康居然在左手大拇指處割開,緊握拳頭,大拇指肚倒置向下,鮮血一滴滴地流下來,打在域耶頭骨的頂部。

老謝似乎有些平靜,不再奮力想爬起來,但坐在地上仍然在大口喘氣,身體左晃右搖,好像隨時都能摔倒。登康的血滴了幾十滴之後,再用食指蘸著域耶頭骨的那些鮮血,在域耶上畫了好幾個圈,每畫一個圈,就看到半空中那股黑氣就越加速朝小玻璃瓶中飛去,最後全部進入瓶中。

登康立刻用塞子把瓶口堵住,再用那根經線迅速在瓶身上纏了幾道,咬斷經線,把玻璃瓶放在裝有小鬼的那個木盒中。這時老謝把頭一歪,倒在地上不動。我知道這表示著施法已經結束,但是否成功,還是得登康說了算。

“把他擡起屋裏去。”登康將木盒蓋好,抱著盒子先進了屋,我心想老謝這麽胖,我一個人拿什麽擡他?後來我看登康根本就沒有出來幫我的意思,只好雙手抱著老謝的腿彎和後背,費勁地往屋裏擡。說是擡,還不如說是拖,這老謝的體重起碼得有一百七八十斤,我哪裏抱得動,用了十幾分鐘才移到木屋的床上,把我累得,直到第二天,雙臂還是空落落的使不上力氣。

登康告訴我,他已經將那小鬼的嬰靈收進瓶子裏,但以後還要多次禁錮和加持,至少要十多天。如果實在不行,就得送到寺廟中,放在佛像的腳下接受僧侶的經文念誦,才能漸漸消除怨氣。“收一千五美金有些少,再加五百吧,因為耗費法力太多。”他說。

知道老謝已經沒事,我很高興,連忙表示:“老謝身無分文,這些錢都是我和方剛墊付,你就別多收了,以後我和老謝有什麽大生意,還不是頭一個來找你?”

登康斜眼看著我,似乎不太信任。我實話告訴他,你的法力比我認識的那幾名阿贊師父都高,所以那些難度大的生意,肯定要找你來解決。這回登康臉上露出幾分笑容,他哼笑兩聲:“這倒是真話,好吧,那就先收一千五,等下次有生意的時候,我要加價兩成。”我連連賠著笑答應,心想到時候再說,壓價擡價還不是我們這些牌商說了算。

老謝在登康家昏睡了整整兩天兩夜,醒過來的時候,看到我坐在旁邊,老謝一把緊緊抱住我,眼淚都出來了。我心想他也知道是我救了他,剛要說沒什麽,老謝說:“兒子,你的病真好啦?”

我的鼻子差點沒氣歪,立刻問登康這是怎麽回事。登康笑著說:“別激動,他身體裏還有殘存的陰氣,很快就會消失。”

果然,兩三個小時後,老謝漸漸恢復正常。看到木屋和登康,他覺得非常奇怪,問我:“田老弟呀,我這記性眼也不好,什麽時候到這來的?這是什麽地方,泰北嗎?可是又不像啊……”我把經過簡單說了一遍,告訴他這次施法只有登康能搞定,就連巴登和洪班都表示無能為力。

登康坐在旁邊神色很得意,而老謝則瞪大眼睛,嘴也合不上。我心想你這老牌商,有什麽可驚訝的,無非是這種事發生在你自己身上而已。老謝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一千五美金,要收這麽多錢!”我頓時沒了話說,原來這老狐狸驚訝的並不是他自己中邪和施法過程,而是嫌錢太多。登康可能對老謝已經完全失望,起身走出木屋,上廁所去了。

回過神之後的老謝開始痛哭,也難怪,就這麽一個兒子,重病數年,最後還是沒能挺過生死關,老謝非常難過。他從上午哭到中午,只在吃飯的時候沒哭,可能也是怕嗆著,但飯後又從中午繼續哭到晚上。把登康給煩的,又不好意思說什麽,居然找了兩個棉花團把耳朵堵上,出來進去忙自己的事。我在旁邊勸了半天,好不容易他止住悲聲,可能也是哭累了,慢慢就睡著了。

看到老謝的事順利解決,我也才把心放回肚子裏。我長籲了口氣,在木屋外和登康商量之後,決定明天就出發回泰國。而登康說也要去一趟吉隆坡,到時候和我們同行。

當晚下起了雨,我怎麽也睡不著,因為老謝又開始打呼嚕了,聲音震天,幾乎要把木屋的房頂都給掀開。我只好來到另一間屋的窗前坐下,慢慢吃著桌上放的一盤紅毛丹和山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