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喇叭甕(第2/3頁)

“怎麽,張掌教你聽說過那把劍?”晨光道長打開空調箱,只見一團團的廢報紙中躺著一把銹跡斑斑的鐵劍,只見劍柄的木料已經糟得不成樣子了,劍穗也已經沒有了,劍刃似乎比普通的寶劍更寬也更厚,劍刃已經銹成了黃黑色,有的地方甚至銹出了裂紋,看來媳婦畢竟是媳婦,在鑄劍的火候把握以及後期的劍身防腐抗氧化方面的技術還是不怎麽過關。如果此劍從頭到尾皆由楊古雲本人鑄造的話,僅僅幾十年的風雨侵蝕應該不會銹成這樣。

“此劍隨我師父走南闖北三十余年,雖說與湛瀘、巨闕比不了,鋼口也一般,但也算得上是把好劍。”晨光老道從紙箱子中取出鐵劍,隨手取了個抹布把劍柄劍刃都擦了擦,“如若張掌教你真不嫌棄的話,不如就把它送給張掌教你,也不枉你為雲淩子前輩昭雪洗冤。”

“這……”張國忠接過鐵劍,放在手裏掂了掂,還算合手,用 手一摸劍刃,一大塊銹皮竟然被帶了下來,整個劍刃似乎已經銹透了。“我就是借用一下,道長不必如此客氣。”

“唉,”晨光道長一皺眉,“張掌教,喜歡就收下,何必如此見外?”

“哎,我……”張國忠也蒙了,自己什麽時候說過喜歡?“晨光道長,你誤會了。”

“說實話,這把劍放在我這兒,也一直是我的一塊心病,能把它送給像張掌教你這樣的人收藏,也算了了我一樁心事。張掌教,你就別推辭啦!”晨光道長語重心長地握住了張國忠的手,話說到這份上,張國忠也不大好推辭了,再推辭的話,明顯就是看不起人家啊。說實話,理論上講,開過刃的寶劍絕對算是管制刀具,但這把長情劍絕對是例外,就算大搖大擺地背在背後,不被當成是收廢品的才怪。

拿著長情劍,張國忠和楊舟回到了李家灣,此時李老二已經按著張國忠的安排準備好了繩子和手電,並且聯系好了同村的幾個壯小夥子。張國忠也沒耽擱,當天便帶著人再次來到了那個小山坳,一陣忙活之後,先前的碎石下面果然挖到了一個洞口,約莫有半米見方,勉強能下去一個人。洞口往下約莫兩三米的地方還有一個鐵柵欄,看銹跡應該不是近代的東西,柵欄下面黑咕隆咚深不見底,用手探在洞口只感覺洞內寒氣逼人,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張半仙,你真要下去?”蹲在洞口,李老二似乎有些不放心,“用不用我找人給你踅摸點像樣的家夥?”

“怎麽,你有門路弄到好兵器?”一聽李老二能找像樣的家夥,張國忠心中也是一動。說實在的,對於這把銹透了的長情劍,張國忠也沒什麽信心,沒準還不如當年秦戈下巴山藏寶洞時拿的殺豬刀呢。

“我親家兄弟是道上的人,用不用我找他給你弄把火槍來?”李老二把嘴湊到張國忠耳根子底下,“你要是用,我打個電話,一個鐘頭就能送過來。”

“這個,算了吧!”張國忠也無奈了,心說自己又不是去搶劫綁票,拿火槍有個屁用啊!

“如果我兩個小時出不來,就打電話報警!”用麻繩拽出了鐵柵欄後,張國忠把麻繩拴在了腰間,臨下洞之前,把手機留給了李老二,“你們不集結如何都不要下來,也不要往上收繩子!”

下了十幾米,張國忠忽然發現身邊的究竟越來越大,剛下來的時候洞的直徑最多不到一米,而眼下已經兩米有余了。用手電往下照,發現洞壁是傾斜向下的,越往下越寬,儼然是個上窄下寬的倒喇叭形狀,“喇叭甕?”張國忠心中一動,這種倒喇叭形狀的地下空間在道術裏稱之為喇叭甕,是根據戰國時期的墓葬原理反向推導出的陰陽布局理論。

春秋伊始,大周王室衰微,中原的一百多個小國各自為政自給自足,日子過得不亦樂乎。也正是從這個時候開始,一些溫飽思淫逸的小國的王室開始信服墓葬對於後世子孫甚至國家興衰的影響,開始盲目地將國興家旺的希望寄托於王公的墓葬,並不惜花重金聘請一些民間能人參與墓葬的設計與建造,不少民間術士因此大發橫財,其中不乏一些國庫殺手級的人物,有不少小國就是因為造大墓導致國庫空虛,被其他國家趁機鏟平的。

春秋早期的王墓,大都是箱墓,就是墓室四周直上直下,像箱子一樣,整個墓室上方的封土重量全部由墓室中的木質柱子承受,在適時間內,這種設計的確可以聚斂大量的陰氣,保證墓主屍身不腐,但時間長了卻很容易坍塌,一旦有地震就更不用說了。到了春秋後期,陳國人卞磯發明了一種鬥墓,地上占地面積與箱墓差不多,但墓室四壁卻是傾斜向下的,整個墓室就像舀米用的鬥一樣。比起箱墓而言,鬥墓的承重設計由柱子變成了木質框架結構,在承重能力、抗腐蝕性與抗震性等諸多方面都有了質的提高,且工程量小造價低廉。除此之外,鬥墓還有一個箱墓所不具備的特點,便是可以借助四壁傾斜的特殊結構讓死者怨氣得以快速發散。也不知道是卞磯真的水平超前,還是本著省時省力的初衷誤打誤撞,但不論如何,在那個尚無超度一說的年代,散怨這種優勢至於王室宗族而言無疑是一種巨大的誘惑。此後,勞民傷財的箱墓被迅速淘汰,而物美價廉的鬥墓則一直風靡到了後漢時期,甚至說中原地區的盜墓賊都將自己稱之為倒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