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九死還陽(第3/3頁)

半晌,那條手臂在老苗身上開始緩緩地移動,像有目的似的直奔老苗的脖子。不大會兒的工夫就直奔了老苗的喉下,恍惚間好像有條長指甲從手臂中伸出來。看得我後脊梁涼氣直冒,刷刷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閉上眼!”老鐘命令我,我趕緊依令行事。

“看到什麽沒有?”老鐘問我。閉上眼後一陣抑制不住的倦意潮水一般襲來,聽到他的問話我才明白,感情他讓我閉上陽瞳,張開陰瞳看看老苗是不是從墓裏背了東西出來,我還以為是那條手臂殺戮的場面太血腥,他不忍讓我看見,保護我幼小的心靈呢。

在得到我否定的答案以後,老鐘開始慢慢地從背包裏掏出一條熒光棒輕輕折斷,猛地一下扔到老苗的腳下,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了過去,用手裏做撐杆的旋風鏟杆把那只手臂擊落在地上。

等到我們看清楚地上不斷蜷縮伸展的“手臂”才長舒了一口氣,這哪裏是一條手臂啊,這明明是一條銜蛇,跟剛才和毒獴惡鬥的那條形狀相似,但是明顯小了一號,而且肚子是癟的,沒有那條剛吞食了毒獴的銜蛇身材臃腫。它躺在地上來回掙紮,整個頭部已經被老鐘剛才那惡狠狠的一棒敲碎了,只有嘴巴裏兩顆黃色的長牙還不甘心地來回扭動著。

“是一條雌性銜蛇。”老鐘看清楚了地上蜷曲的蛇屍以後長籲了一口氣,形似長指甲的獨角已經斜歪在了一邊。“它一定是被你身上的金屍氣味所吸引,因為金屍身上所長的屍死覃是它的最愛。可惜啊,已經被打死了,銜蛇雌雄同穴,這條死了,那條雄蛇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看著這條白蛇漸漸地停止了掙紮,老鐘用旋風鏟杆撥弄著蛇屍體惋惜地說。

“銜蛇?”我的腦海裏那條手臂的形象還歷歷在目,怎麽一轉眼就變成了銜蛇啊?湊到跟前仔細看了看,撇嘴說:“您老別忽悠我了,銜蛇的角不是黃色的嗎,這條怎麽像長指甲一樣是透明的?”老鐘不理我,協助老苗迅速地把銜蛇七寸裏面的蛇膽給取了出來,然後用一個小盒子把銜蛇的屍體盛了起來。

“誰給你說了銜蛇就一定是黃角了,雄蛇有黃角,難道雌蛇也是黃色的角嗎?”老鐘示意我把這個盒子給收起來,一邊教訓我。

我極度郁悶地把盒子外面的血跡擦拭幹凈,然後塞進了包裏面。

我講述到這裏的時候,定睛一看,桌子上的菜也被這幫哥們兒掃蕩得差不多了,一幫人聽故事的同時嘴裏也沒閑著,一刻鐘就風卷殘雲凈,等我說到我們仨被接應的人找到的時候,整個桌子上已經就剩下了一碟酸辣小白菜了。

晚上回到宿舍,這幫沒心沒肺的兄弟依然是魔獸的魔獸,戀愛的戀愛,整個宿舍就剩下了我和另外一個哥們兒郁悶地躺在床上,一打聽才知道這哥們兒女朋友今天下午已經回家了,敢情明天是星期六,我說怎麽都跑得那麽快呢。

可能是睡足的原因,我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不由得又想起來我們出來時的情景。

當時的情形真是嚇我一跳,我們從防空洞裏露頭的時候差點被迎面撲來的警犬給嚇倒。就見幾千米以外我們下墓的那個盜洞地方停了四五輛警車,警燈大閃,差不多有百十號人幾乎是沖著把我們仨擡進了等候在旁邊的救護車裏。原來,守在地面上的哥們兒在和我們失去聯系的五個小時後就通知了相關部門。新鄭地下埋的是國寶,研究這些國寶的老鐘和老苗幾乎是國寶裏的國寶,那個哥們兒和我們聯系不上以後不敢大意,立刻打電話叫支援,就這樣驚天動地地弄來百十號人。這些人已經在這裏守了十多個小時,如果我們再不出來,恐怕就要組織沖鋒梯隊往下面鉆了。

我幾乎是腳不沾地被架到了車上。我一個勁兒地嘟囔:“我能走,別架我!”但當時人聲鼎沸,誰還顧及我的抗議,幾乎是強行把我帶到了救護車裏。我被按在急救車的擔架上就覺得有四五只手同時伸過來,七手八腳把我的上衣脫光貼上電極片,當我耳朵裏聽到“嘀嘀”的心電監護儀響起來的時候,困意終於征服了我,我很快就沉沉地睡去了。但是我的手還是牢牢地扣著腰裏別的三件東西,一件是偷偷帶出來用油布纏得認不出原形的青銅匕首,另外一壺用得只剩下一半的鮫人油,還有一顆半鮫人珠(老鐘用軟玉香銅磨損掉半顆,我自己私藏了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