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獄花綻放,編撰法門

因為又給戴回了沉重的鐐銬,我爬起來的時候有些勉強,借著走道處幾盞昏黃的油燈,瞧見郭佳賓和鐘水月正給人推搡著,朝這邊走來。

厲聲大叫的是那鐘水月,她的臉色蒼白,走路都無力,顯然也是被灌入了蝕骨草,不過即使如此,她的聲音依舊中氣十足,將牢房裏面吵得一片混亂。

前面有講,這日軍二戰時期修築的監獄頗大,裏面關押著超過五十人的囚犯,而且幾乎都是男的。

我不知道這些家夥因為什麽而被關押至此,不過按理來說,越靠近門口的,罪行和威脅最低,像是我和達圖上師這種的,則被安排在最裏面。

這裏的牢房一股子陳腐的氣息,尿騷翔臭味,讓人發瘋,除此之外,雖然經過艾蒿薰了,但那些體型碩大的蚊子依然像一只只微型轟炸機,在這裏嗡嗡嗡地航行著,一不注意就是一個又麻又癢的大包,難受得要命,我也是托了肥蟲子的福,雖然它不在,但是它的氣息使得這些蟲子望而卻步,讓我好歹是睡了個好覺,至於其他人,則休息的大部分時間裏,主要的娛樂活動就是在拍打蚊子。

牢房裏面為何會混亂呢?

這倒是與鐘水月有關,這個正值妙齡的美艷少婦一出現在這裏,頓時就有一大堆如饑似渴的壯漢嗷嗷直叫,全部都圍到了鐵欄杆前面來,手往前面抓去,想著哪怕就摸到一點兒那牛乳一般滑膩的肌膚,死了也是情願,更有甚者,直接就不求人,黑暗中左右舞動,不一會兒,一股難聞的洗衣粉混合苦栗子的味道,就飄散開來。

鐘水月一開始還在大聲抱怨著,然而瞧見這幅場面,頓時就心虛了,也不敢發聲,讓人帶著,朝我們這邊最裏處走來。

一行人走得近了,我才發現跟著前來的竟是許鳴,他先是跟牢頭將郭佳賓和鐘水月安排在了我的對面處,讓人將門給鎖好之後,帶著一個盒子朝著我這邊走過來。

瞧見端坐在床上的我,他朝我笑了笑,說怎麽樣,被吵醒了?

我點頭,然後用下巴指了指對面那兩位,說怎麽回事啊,人家既然都已經投入你們門下了,怎麽還給關了起來?

許鳴一邊翻著帶來的盒子,一邊跟我解釋,說這兩位了,也真是閑得發慌,許先生已經同意收留他們了,並且還答應給一個合適的位置,妥善安排,不過他們呢,卻並不滿意,一會兒嫌住宿條件差,一會兒又對我們的安排不滿,總想把魔羅控制在自己的手上,當作底牌,以此求得富貴,於是在半個小時之前,鐘水月和郭佳賓趁著夜色,帶著魔羅從南邊逃離,還傷了王倫汗手下的幾個士兵,結果給麻貴發現了,直接將他們給抓了回來,魔羅催眠單放,然後把他們扔到牢房裏面來,清醒幾天,讓他們曉得曉得什麽叫艱苦,什麽叫幸福。

說完這些,他從盒子裏掏出了一包牛皮紙,說這裏是我到廚房裏面給你找來的食物,玉米餅還有飯團子,你要是餓了可以吃一點;這裏有盒蚊香,你晚上點一下,不用那麽受罪;還有紙筆蠟燭,這些是給你謄寫法門用的,這事情許先生交待下來了,只可惜麻貴太忙,到現在才想起來,還有,這兒夜裏面會有些涼,我待會兒會吩咐人給你送床毛毯,你睡覺時蓋著,我已經吩咐過牢頭了,你有事就叫他,他雖然不通中文,但是比劃對了,應該都可以幫你……

許鳴這般嘮嘮叨叨地說著,我並沒有說話,只是點頭,他本來以為我會說些感激的話語,見我無動於衷,自覺沒趣,於是站起身來,與我告辭離開。

許鳴走後,我再次躺倒在床上,睜著眼睛,考慮現在的處境,到底應該怎麽辦。

我想了好一會兒,實在有些頭疼,雖然小妖和朵朵得以逃脫,又有虎皮貓大人在,然而蚩麗妹身在蟲池,走脫不得,這裏又是薩庫朗重地,外圍有持槍的武裝分子,內圍有大批實力不俗的降頭師,再加上許先生這個逆天的恐怖角色,總感覺前途一片渺茫。

我正想得頭疼,旁邊的達圖上師有了動靜,他輕輕地敲了敲鐵柵欄,呼喊我的名字。

對於這個同病相憐的仇敵,我還是能夠保持著一定的尊重,起身來問什麽事情?

達圖上師雙手不斷地在自己的身上各處撓著,小聲地跟我商量,說能不能給他一盤蚊香?

前些日厲害之極的他,此刻也就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光頭之上有好多個紅色斑點,顯然那些兇猛的蚊子對他這光乎乎的腦袋最感興趣。

他本來還有些傲氣,不過此刻卻也是被折磨得沒了精神,可憐巴巴地望著我,我心中不忍,於是下床來,翻了一會兒許鳴給我的盒子,沒有發現火柴,於是用鐵鏈敲了幾下鐵柵門,招呼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