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危機四伏

登上了青山山道最上面的一節台階,大師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低聲說道:“隔墻有耳,走,先回去再說。”我和雜毛小道都將手上的鍍金木劍給收了起來,朝剛才出手的符鈞點了點頭,然後隨著兩人往殿中走去。

符鈞吩咐了李澤豐幾句話,讓他去後廚弄些吃食來到了他的房間,然後領著我們來到了位於別院西面的閣樓處,這是符鈞的住處,在四層閣樓的最高處,不但可以俯瞰整個震靈殿,而且對茅山宗下方的山谷處,也能夠看清個大概模樣,風景極好。

我來的路上,仰望天空,這裏也有落日,也有星空,不過都像是有一層霧蒙蒙的毛玻璃遮蔽著一般,並不真切,我知道這是茅山的先賢們用了大法力、大手段在這茅山山麓境內,隔絕出來的一片地盤,周邊都有著鬼打墻一樣的迷幻陣法,常人倘若誤入其內,必然左轉右轉,最後又返回了去,最終尋不進來——當然,倘若真的有人能夠有機緣闖進這裏來,要麽就收錄進茅山宗內,要麽就用那類似於離落孟婆湯之類的湯藥,將其這段記憶抹去。

很多人會有這樣的感覺——總會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有似曾相識之感,又或者突然感覺自己某一段時間渾渾噩噩,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諸如此類,或許就是中了這些手段。

這是當日我們在偉相力廠房內時遇到那詭異的法陣時,雜毛小道跟我們所說的話語,這茅山屬於聞名已久的道門,所有的陣法和手段,想來並不會比閔魔在那地下工廠所用的手段弱上幾分。

符鈞的居所比我們的住所要寬敞一些,打扮也偏古派,桌椅屏風都是那珍惜的紅檀木,而且墻上掛著的字畫似乎也是名家作品,年代也久遠,不過至於價值多少,我這個行外人便不知道了。

走進這房間,其余人都落座,符鈞看我瞧著字畫仔細,便問我懂這些?

我搖搖頭,說不曉得,就是看個新鮮而已。符鈞笑了,說不,你有這方面的天賦,知道這畫不錯——這些都是以前的前輩下山帶回來、並留在這房間的,多多少少也有些價值,不過我並不在乎這個,掛著也只是為了陶冶情操而已,這修道之路漫漫,倘若不給自己找一些執念,實在是太無聊了。

我一愣,說修道不就是為了斬斷這些執念麽?

大師兄聽我這般說,哈哈笑,說陸左你懂得不少,這句話倒是詮釋了我們修道者的真義了,不過符師弟這破而後立,也是一門法子,哈哈。

說著話,李澤豐已經帶著另外一名弟子將晚間的吃食搬進了房間來,我們便在閣樓偏廳處的八仙桌前落座。這吃食比早上吃的要精致一些,菜色也多,不過還是沒有葷腥,也無酒。

符鈞抱歉地笑,朝我說不好意思啊,雖然我們茅山道士不忌葷腥,不過我這人吃齋二十來年,也改不了了,條件有限,都是些粗茶淡飯,陸左你湊合著吃吧。

我挑了一碟鹹菜,吃了一口,感覺做得非常不錯,又嘗了些別的,美味無比,自有一種道家齋飯的美感,這炒菜師傅跟中午吃的那餐相比,手藝高了許多,於是朝著還在客氣的符鈞笑道:“在外面拼搏久了,人也急躁,享受不得美食,直到今天吃這些,才能夠感覺到食物之美,符師兄萬無謙虛,當我是自家人便好……”

大師兄也朝著符鈞解釋,說符師弟無需多慮,陸左與小明是生死與共的兄弟,無需擔心照顧不周的事情。

因為有事,所以大家並沒有在飯食上耽擱多久,草草用過之後,李澤豐又沏了茶來,我們開始談起了正事。大師兄告訴我,說他有把握將我與黃鵬飛之間的糾葛解開,洗脫我故意殺人的嫌疑,並且知會了楊知修,會在後天的祭典之前,當著所有茅山宗的弟子面前講明,所以一開始並沒有預料到楊知修會遣人過來捉拿我們,更沒想到那孫小勤會在半路攔截,這都是他的失誤,所以還請我們諒解。

我問到底是什麽辦法,難道白露潭那臭娘們落到你的手裏了?

大師兄搖了搖頭,說白露潭的下落現在已經成了一個謎案,生死不知,沒人知道她落在了誰的手上,又在了何方,無論是有關部門,還是潛伏在各邪教內部的內線,都沒有消息傳來,想要從她那裏作為突破,並不是一個好辦法——即使她在這裏,紅口白牙的,除非能夠用特別手段撬開她的口,不然她說什麽,反對的人還是有的。

不過至於是什麽辦法,他暫時不能說,說了便不靈了,我們所要做的,就是相信他便是。

大師兄既然這般說了,想必是有一些顧忌,我也不再追問,想起之前在震靈殿前攔下我們的那個黃衣道人,修為似乎很不錯,於是問那個家夥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