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僧舍,追兵(第2/2頁)

我們似乎被遺忘了一般,也沒有個人過來,給我們提供吃食,所幸來的時候,南卡嘉措給我們帶了些糌粑,和一罐酥油茶。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們也不敢出門,將糌粑袋子捏巴捏巴,然後合著酥油茶,將肚子填飽。

到了晚上九點多的時候,走廊上傳來了腳步聲,接著門被敲響,我們從床榻上下了來,門開,來的正是湖邊那個小喇嘛。

我們曾經並肩作戰過,算得上戰友之誼,相別不久,倒也不會生疏,見過禮,各自在桌旁落座。

小喇嘛向我們表達了歉意,說本來準備次日回返,召集人手和設備,去將埋藏在湖底裏那上千年的遺跡給尋出來,供奉佛殿之中,日夜瞻仰,怎料到剛一回返,就碰到這等盛事,倫珠上師自感已入大圓滿,登塔頂上,準備於萬佛之前,虹化肉身,而且還言為了弘揚佛法,本次虹化,可當著眾人之面,給後人留下財富。

此乃大事,也是盛典,震動業界,於是就沒了時間,一直都在忙碌此事,並且還要輪流誦佛祈禱,保佑此事能夠大圓滿,故而才這麽遲,通知到我們。

我們擺手說不用歉意,諸事,孰重孰輕,我們自然省得,無須多言。對於班覺上師能夠邀請我們前來觀禮,我們已經是十分感激了。

小喇嘛說上師之所以請你們過來,一是天湖一事,我們虧欠於你們,二來上師說我與你有緣,日後需得多加親近。

他這幾日負責禮儀招待,忙得不可開交,所以今天便不來看你們了,明日再見,還請兩位多多見諒才是。

這小喇嘛長相柔美,行為舉止,彬彬有禮,倘若拋開這光溜溜的頭顱,倒似一翩翩佳公子。

我們聊了好一會兒,他將明日的一些安排給我們作了解釋,然後與我們探討了一些修行上的問題。

他的這些問題並不涉及身份盤問,簡單的學術討論,這樣的態度讓我們顯得很輕松,覺得這個小喇嘛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對於人情世故方面,卻琢磨得很透徹,並不是個一心鉆在學問裏面的書蟲子。

可以預見,這個小喇嘛在若幹年以後,必定能夠成為這一片地界的風雲人物。

雙方都是在刻意結交,而且說得也都是些修行方面的問題,所以相談甚歡,約莫到了十點半,那小喇嘛才起身告辭。

我們送別至門口,然後從窗戶望去,見到小喇嘛一步一步地緩慢離開,越過一片轉經筒,消失不見。

我撫掌稱嘆,說這樣的人物,乃當世之人傑啊,幸得一見。

雜毛小道淡淡地笑,說小毒物,我敢打賭,這個小喇嘛,一定是一位轉世尊者,不在档的活佛。

我有些不信,理由之前也提及過,這不是由實力而定,而是制度,制度決定了一切。

所以說,這小喇嘛頂多也就是一個佛性很強的人而已。

閑著無聊,我們兩個就這個問題,進行了好一會兒爭論,結果望向窗外的雜毛小道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緊張的神色,然後刻意地往裏面躲了一下。

我奇怪,伸頭過去瞧,結果看到了一張削瘦的老臉,心中一跳,這貨不就是茅山長老茅同真麽?

我還待再看,雜毛小道伸出手,一把將我給拽進裏面來,刻意地壓低聲音訓斥道:“想死啊,你以為他們不能夠感受到你的凝視?”我的心臟亂跳,冷汗頓時就流了下來,低聲問道:“他們怎麽找過來了?”雜毛小道也憋悶,反問,說他怎麽會知道?

他大概地算計了一下時間,再次伸出頭去,快速地看了一眼,然後縮回來,渾身打了一個顫。

我問怎麽了,這麽害怕?他盯著我,低聲說道:“小毒物,你知道都來了誰麽?”

我搖頭,說剛才匆匆一眼,我只看到了茅同真那個老烏龜,還有誰?

雜毛小道一字一句地說道:“劉學道,刑堂長老,茅山宗裏面,實力排在前三的長老!”我並無感覺,說前兩個又是誰?雜毛小道跟我解釋,第一的自然是他師父陶晉鴻,第二是傳功長老,李道子的後任。

我深吸一口冷氣,說這貨,比楊知修還要厲害?

雜毛小道搖了搖頭,說不知道,他離開茅山多年,不知道楊知修現在什麽修為,大師兄也諱莫如深,也許……

我們兩個關著窗子在小心議論,結果就在這時,門又被叩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