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左道監獄聚首(第2/2頁)

我笑了笑,擺手說不用,小事而已,無須掛齒,這錯自然是錯了,但並不是你的錯;況且,他是你堂兄,我們是二十多年的老兄弟,容人之過,這點度量我還是有的。

老江感慨萬千,抓著我的手臂久久別說話。

辭別老江,我擡手看了一下時間,才淩晨零點過幾分,想了想,給馬海波掛了一個電話。電話過了一會兒才接通,不過聲音倒是很清醒。我告訴馬海波我的推論,並且提出明天想去縣監獄查探一番。馬海波滿口子答應,說要得,明天早上上班的時候直接到他的辦公室來,相關的手續,由他來幫我辦理。

打完這通電話後,我緩步沿著街道走,十一月的天氣有些寒冷,風刮在臉上刺痛,地上有白色的廢紙條被吹著,來回地打旋。我踏著這風兒來到了位於新街的家裏,雜毛小道不在,客廳裏的電視櫃上,臥著一只懶洋洋的肥鳥兒,進來的時候瞥了我一眼,又翻身睡去。

我聽雜毛小道說過,冬季的虎皮貓大人向來困倦,有的時候能夠睡上好幾天,不知道是虎皮鸚鵡的特性,還是大人轉生之時落下的毛病。

我也不管它,將朵朵和肥蟲子放出來,然後去浴室泡了一個熱水澡,接著回到主臥,放著舒緩的輕音樂,靜靜地躺在床上。床頭的櫃子旁還有半瓶紅酒,我不由得想起了在無數個寂靜的夜裏,某個孤獨的女人,端著殘留酒液的高腳杯,凝視那波光瀲灩的紅色液體,如同遙望著遠方那個心頭的戀人。

我又想起了某個瘋狂的夜裏,一對相愛的人,在這張大床之上的抵死纏綿。

我靠著這美好的回憶入眠,一夜無夢。

※※※

次日醒來,洗漱完畢,依然不見雜毛小道回來,走到客房去看,行李仍在,電話卻不通。

我將修煉一晚的朵朵納入胸前的槐木牌,然後把呼嚕困覺的虎皮貓大人給拎起來,問雜毛小道的去處。被擾了清夢,大人自然是破口大罵,不過最後還是告知我老蕭的去處:幫人捉鬼去了。

這個解釋讓我驚奇,這個被剃了頭的假道士倒也是個舌燦生蓮的家夥,憑著那三寸不爛之舌,竟然能在我們這地界開辟起了市場來,端的是厲害。

見虎皮貓大人有些惱恨,我也不敢太得罪它老人家,連忙好生安撫,留它看家,自己則出了門。

新街離公安局不遠,步行十分鐘即到,我這人嘴饞,沒有直接去,順著河邊街走,去一家老有名的早餐店吃了兩碗米豆腐,辣得汗淋淋,才來到了馬海波的辦公室。馬海波新官上任,事務繁忙,自然沒時間帶我去。喝了一杯茶,我將昨天遇到的事情,跟他詳細說明。他臉色凝重,招呼了一個新來的小夥子,叫做小李,讓他陪著我前往,監獄方面也已經打好了招呼,直接去便是。

馬海波給小李安排了車,出了門邊直接朝著位於城郊的監獄行去。

沒一會兒,我就遠遠地看到了高墻和鐵絲網。

小李是新分配到局子裏的警校生,不過辦事倒也幹練,將車停好,然後跟門衛辦理手續,我在旁邊等待,沒曾想後面有人在叫我。我回頭,只見雜毛小道在馬路的對面朝我揮手。

他走過來,問我怎麽會到這裏來?

我反問,說你這家夥夜不歸宿,是不是又去護失足婦女了?雜毛小道看著朝這邊走過來的小李,說屁啊,條子在呢,你好歹也要維護一下我的形象。談笑一番,雜毛小道才說起他過來的原因:他這幾日閑來無聊,便在縣城扯起招牌算命,結果正好碰到一档子事,主顧家中鬧鬼,然後他昨天前往查探,最後順著蛛絲馬跡,一路便來到了這監獄外面,正愁著如何進去呢。

我眉毛一跳,說你的那主顧,莫非也是背上生了一個紅色的人像印記?

雜毛小道大驚失色,說你這個家夥是咋知道的?

我大笑,說老子掐指一算,便全然知曉了。雜毛小道撇嘴說亂蒙的吧,不過不在背上,而是在腹股溝裏。這時小李走過來招呼我進去,我讓他把雜毛小道的手續也一同辦理,小李說沒問題。我拉著雜毛小道的袖子就往裏走,說走,我們邊走邊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