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空間錯覺(第2/2頁)

我則一臉汗顏,小妖朵朵到底跟朵朵說了什麽,讓這個心理年齡只有六七歲的小屁孩子,開始關心起胸部的發育起來。

然而不管怎麽樣,能夠逃出生天,這無疑是一件讓人快樂的事情。

我動了動身子,發現所有的傷口都已經結繭了,傷口處有一種癢癢的感覺,這是肌肉在生長。站起來,我才發現我們是在一個河灘邊,河水緩緩地流淌著,在半弦月亮的光芒照耀下,寬闊的河水波光粼粼。在我附近不遠處,或躺或臥,有六個人的身影,皆昏睡過去。雜毛小道就在我的腳邊,他整個身子呈蜷縮狀,像個小嬰兒一般,雙手緊緊抱著胸口。

我勉力走過去,想拉起他來,結果手摸到了他的肌膚上面,火燙火燙的。

我連忙摸到了他的額頭處,燙得可以煮雞蛋了。使勁兒推他,他迷迷糊糊地醒轉,眼睛半眯,說怎麽了?過了一會兒,他才想起之前的境況,說到哪兒了,出來了,還是在地獄裏?

我說我們出來了,能起來不?他說哦,眼睛一閉,又昏迷了過去。

我回身去看其余的人,只見楊操胸口的衣服上面沁著一大片鮮血,臉上好多道傷痕,而胡文飛的左臂顯然又脫臼了,大腿上面傷口已經翻白了,吳剛、馬海波和小周,身上的傷痕數不勝數。

我將眾人挨個兒推醒,馬海波、胡文飛和小周都醒了過來,勉強能夠行走,而楊操和吳剛卻和雜毛小道一般,怎麽都推不醒。不過手放在鼻間,還好有呼吸。我感覺自己似乎漏了什麽,這才想起還有虎皮貓大人,便問朵朵,說肥母雞呢?

朵朵指著在河灘旁挺屍的那黑影子說在那兒呢,本來它還是好好的,結果後來水道改了,從河底裏冒出來,嗆了幾口水,也昏了過去。

我這時才打量起我們所在的地方,看著這四處的稻田還有遠處寥廓的燈火,應該是有人家的地方,但是我並不熟悉,想了半天,莫非這條河是清水江?馬海波晃晃悠悠地湊過來,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疑惑地說:“瞧這裏,好像是茂坪鎮的河壩子啊?”

馬海波是縣裏面的警察,整個晉平縣到處跑,自然比我這個沒去過幾處地方的人熟悉得多。不過我有些奇怪了:茂坪在縣城的東北角,清水江的下遊,而我們之前所在的青山界後亭崖子,卻是在縣城的西南處,相隔好六七十公裏,數個鄉鎮……我們怎麽可能會飄流至此呢?

這、這空間跨度也太大了吧?

借著月光,我看了一下左手手腕上面的防水手表,時間是淩晨兩點。

不過,管它是哪裏,有人家,我們就能夠聯系到局裏面,並且將我們這一夥人,給送到醫院去。我倒暫時不打緊,地上躺著的這幾個,若不能夠及時治療就診,估計都會有性命危險。

這個時節,在水裏浸泡太久,身子和腦袋都僵直,馬海波蹦跶了兩下,讓自己的身體發暖,然後自告奮勇地去附近居民家中打電話,聯絡上面,召集人手;而我、胡文飛和小周則留在原地,照顧昏迷中的雜毛小道和楊操。馬海波沿著河邊的泥土坡,朝著遠處踉踉蹌蹌地走去,而我則開始給各人檢查,看看有沒有中毒的跡象。

後面那些抱臉蜘蛛並沒有怎麽出現,我挨個兒檢查一遍,都沒有。

此乃幸事,經過這麽久的漂流,倘若中了毒,估計也熬不到這個時候。雜毛小道是溺水受驚,結果發了高燒,而楊操則是脫了力,整個人都如同一灘爛泥。我跑過去把虎皮貓大人抱起來,給它肚子上按了幾下,它呱唧一聲,醒了過來,有氣無力地說操,老子恨不得當初做一條魚——憶當年浪裏白條,今朝卻差點兒溺死,這莫非是報應?

媳婦兒,你說呢?

朵朵在旁邊直刮鼻子,說羞羞,好不要臉的臭屁貓大人。

我們幾個擠在一起,相互用體溫取暖,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鐘,河堤上有電筒的亮光照射過來,接著傳來了好些個人的腳步聲。

第十八卷 紅色印記